“啊映從今天開始就真的不再喜歡薑渝昊了!”
我從一個不起眼的角落翻出日記有筆記的最後一頁,日期是2023年12月。
不禁自嘲,倒像是我三年後會寫的。
看起來那麼灑脫,無感,像真的釋懷一樣。
事實是這些年我是一點放不下,偶爾發呆,將整個事情一再複盤。
那些畫麵在我腦海中無限循環放映,好像前幾天才發生過的一般。
在往前一翻是2021的。
不用文字記錄還能清楚記得了,才是最難忘的。
這三年怎麼過的,我也不知道,對啊,我早就不寫日記了,每一幀都像虛無的夢一樣。
真像人家說的,小說裏的三五年一筆帶過,現實中的三五年反複折磨。
合上書本,又歎了一口不知道歎了多少次的氣,看了下日子,是觀賞雞鳴寺櫻花的最佳時候。
在南京的每年都會去看。
老媽說昆明圓通寺的櫻花不夠你看嗎,我說,不管什麼,有意義才珍貴。
站在古雞鳴寺的石牌前望去,好美。
風吹過,落得我一身花瓣。
漫步一圈,拍了幾張照片,發了朋友圈,文案是,雞鳴寺的櫻花開了。
這是發給薑渝昊看的,每年都發一模一樣的,但他好像從來不懂我的隱喻,人們說,當你很想一個人卻又沒有身份告訴他的時候,就說,雞鳴寺的櫻花開了。
但是我好像一直都沒看到,等到雞鳴寺的櫻花開,因為還有一個說法,雞鳴寺的櫻花開了就是那個不可能的人回來了。
我的情緒穩定到自己都害怕,看到花瓣隨風縈繞在我腳邊,已經不像從前分分鍾拉下臉來,開始傷感,但是也不淡然。
走到玄武湖旁的交菱橋下邊的石頭上盤腿坐著。
一個人,空落落的,就那麼看著。
不知不覺,眼淚就掉來了,我明明什麼都沒想,卻又清楚的知道為什麼哭。
心裏一陣絞痛,這麼多年了,我以為我會雲淡風輕,可好像已經醃入我的骨髓一樣,時不時就得痛一下。
我還是不能接受那些事實,都是我一個人承受的,為什麼不能耿耿於懷,這樣,還是我一個人難受,有點諷刺。
算了,我常常安慰自己,誰讓你要堅定的選擇喜歡他呢。
我也不管,任由眼淚在我臉上滑落。
不知道過了多久,抬手抹了抹眼淚,拿起手機一看,好多未接電話和消息,都是阿沅。
趕忙給她回了過去,以她的性格,肯定會罵我。
出乎意料的是她並沒有說我什麼,感覺她很不在狀態,問我今天上不上班,不上讓我去音樂台找她,她來南京了。
我激動得一下翻爬起來:“你小子怎麼不提前說,我馬上來找你。”突然意識到不對,我撇嘴:“為什麼是音樂台?選一家飯店,我請你吃飯,或者喝咖啡。”
“我懶得跑了,我就在音樂台等你,12號座位這裏。”
我有一絲沉默,看她說話很蔫,想著是不是受了什麼委屈,也沒在堅持,應了聲好。
音樂台果然是自帶bgm的,每次一進去看到鴿子齊飛的景象,耳邊就響起那個旋律。
輕車熟路的往12號座位走去,看到阿沅的背影,她穿著一件長風衣,頭發長了很多,明顯看起來瘦了。
挨著她坐了下去,看一眼,打趣道:“我都不敢從後麵拍你,怕認錯人了,變那麼多啊!”
“那是變好了還是變差了?”
“你別管,10塊,音樂台的門票,快給我報銷。”
她還沒開口,一隻鴿子飛到我身旁,我抬手驅趕。
“你趕它幹嘛?”
“都會飛走的,沒必要停留,而且…這是薑渝昊喜歡的鴿子,我不喜歡。”
“你想喜歡就喜歡,你管他幹嘛,是他對不起你,應該愧疚的是他,要是也是你喜歡他不能喜歡。”阿沅突然有點激動。
我不知道為什麼我就隨便說說她能給我莫名其妙扯出這些來,隻能順著她回答:“他都不喜歡我,他有什麼好愧疚的。”
“憑什麼以後他的孩…”
“好啦。”我打斷了她:“你幹嘛呀,本來你找我挺高興的,幹嘛說這些不開心的。”
阿沅恢複冷靜嗯了一句,說道:“我今天剛下飛機去了一趟先鋒書店,我記得你說那裏貼著一張《忘記某人》,我去看看,還看到你寫的明信片了,好多!”
我感到震驚,我從來不留名字,她怎麼知道是我寫的,要說字跡,那麼多相似的。
“其中有一句我很喜歡的,你說,眼眶濕潤蒙霧,不是回南天,是即將到來的梅雨季。”
我更震驚,真是我寫的。
“你怎麼了,感覺三年不見突然變文藝了,有點不習慣。”我調侃她。
她突然站起來給我遞了一張東西,接過一看是請帖:“我,要結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