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將手中的請帖翻動著,打從心底開心:“恭喜恭喜啊!”

打開一看,眉頭熨鬥都熨不平了:“這男的是誰?不是和陸鬆?”

“我沒和你說是因為曾經的大張旗鼓已經讓我很難收場了,到年紀了嘛,終歸是要結婚的。”

一下給我整沉默了,她也不說話,半天我才無奈的問:“那這男的呢,是誰,怎麼認識的,你喜歡他嗎?”

“家裏人介紹的,條件各種都不錯,嫁給他我會過得好的,至於喜不喜歡,已經不重要了。”

“看了《忘記某人》,就真的能忘記嗎?不過也就是這麼現實。”

“不是權衡利弊,是無能為力的時候最好的選擇,都要往前走不是嗎?”

我以為我們那麼長時間沒見麵會很開心,這麼emo是我沒想到的。

她從腳旁邊拿起一把吉他,我來的時候就看到了,以為是別人的,阿沅從來不搞這些東西。

“送你一把吉他,可以給我唱一首《流浪》嗎?”

我愣了一下:“你是不是也看《我選擇除你之外的選擇》了,我說嘛,怎麼選這裏,一本渣男渣女裝得多深情的小說有什麼好看的。”

“我就問你能不能彈,那麼多廢話。”

見她有點恢複常態,我笑道:“能是能,但《流浪》真不會。”

她一臉明顯的不相信,看得我尷尬死了。

“真不會,吉他我不要了,別說彈了,唱都不會。”

“不彈拉倒,吉他依舊送你,我覺得結婚應該當麵給你送請帖,然後順路給之前好玩的同事也送吧,她們應該不會去的,太遠了,但你一定要來。”

“昆明嗎?”

“不然呢?”

“哦…”

“對了,你這三年真一個人?人家都不知道換幾個了。”

我淡淡的:“願意找幾個是他的權利,願意一個人是我自己的選擇,再說了,我都沒有辦法麵對自己,怎麼麵對別人。”

嘴上這麼說,心裏還是介意的吧,可能有種幻覺他應該還是你的,又無能無力隻能雲淡風輕。

喜歡本來就是一件永永遠遠的事,不容易放下是應該的。

“可是…”

“別可是了,日子過得不也還可以,無論怎麼走都是朝前走的。”

阿沅歎了口氣沒有接我的話,這麼多年她說我也說煩了。

“我先去找他們了,今晚22點的機票,如果我弄完還來得及的話就一起吃個飯,來不及就算了。”

啊沅離開的背影,莫名多了一點淒涼,她不像音樂台的鴿子一樣隨心自由了,這麼看來,好像音樂台的鴿子也沒有那麼自由。

等阿沅徹底離開我的視線,從包裏掏出一包鴿糧,不禁自嘲,他喜歡的,我怎麼會不喜歡呢。

撥動了兩下琴弦,是《流浪》的旋律,我馬上停下手。

鴿子在我麵前飛來飛去,要回去嗎?

我在問我自己。

我不敢麵對的是昆明,是自己的內心,還是那些傷痛?

就算跑了兩千多公裏,又真的走出昆明了嗎?

一個悲觀的浪漫主義者和一個樂觀的現實主義者注定沒有結果吧。

回去嗎?和自己和解。

三年前。

從常州攬月灣回到住處。

路上剛開的桂花落在肩頭,我的思緒裹挾著香氣被拉回昆明,是的,我該回去了.

收拾東西的我摩挲著那一張八月十七日在杭州拍的照片,在國大,一張戴著黑色口罩的張起靈,胖子,雲彩和我的合照。

後麵我在畫展隔著玻璃回眸看那個張起靈,他恰好也在看我,我的心裏莫名多了一絲熟悉感。

這個coser我們認識?

我將這張照片在有聲油桶打印出來保留著。

收好所有東西,等快遞小哥取走。

便買了第二日祿口機場的票,我喜歡南京,回去之前再去一趟,但不會是最後一趟。

這是我第二次來,去了心心念念的雞鳴寺,以前常配音說,小某,我在雞鳴寺替你求了平安,別人都不知道,隻有我和菩薩知道,願你事事平安,即使生生不見。

如今終於是來了。

可我求的是身邊的朋友家人平安暴富,沒有小某。

也不求與他的姻緣,這對於我來說丟人的喜歡不該入神佛的耳。

有點笨,看不懂兩個入口,走到一半的我又走下去門口,看了看又走上去,有被自己蠢笑了。

出來後,我擠在人群裏,還是被一個算命的阿姨拉了出來。

“小姑娘,我一眼就在人群裏看到了你很特別,我給你說兩句,沒事的,不準不用給錢。”

我眉頭微皺,怎麼可能不給錢,我連連擺手,告訴她我家信佛的,不用算了,我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