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料她壓根不聽我的話,我不太認路,走到路對麵城牆下的台階上,那阿姨一直攙著我的胳膊。
前麵被城牆擋住了,隻能聽她說上兩句。
“小姑娘,你已經選了一條你之前想走但是沒走上的路,還又往回走了一段,那裏有座橋,已經被水沒上了,走的話,鞋子和褲角都會濕的。”
“阿姨,現在做這個都那麼卷了嗎,您的意思我不太懂。”
“唉,沒事,都是該走的,有些東西,命中注定的,你那麼喜歡玩水,應該沒關係的。”
我覺得這個阿姨有點好玩。
就是幾句話我幾十塊沒了,我跟他們做同行得了,抽簽的話高低也能說上一二。
說我29歲會非常有錢,她八年後最好還在,那時候要是沒錢我就來找她。
想著還要去頤和路便沒有到城牆上去,在玄武湖畔走了走後坐在了台菱橋頭下邊的石頭上。
天氣很好,就是太陽還有些曬,我坐的地方恰好是被陰涼遮住了。
風拂過湖麵吹到我的身上,很是愜意。
湖畔綠蔭蔥蔥,遠處高樓大廈,水麵波光瀲灩,腳邊不知名的長葉植物還開著紫色的小花。
目光穿過橋洞,一隻大白鵝的船正好駛過,要是和我朋友一起來就好了,我們也去坐。
扭頭看閘門下麵湖邊的柳樹,《未驚》中寫陳朝意和鳳卿眠第一次見麵的場景,台菱堤,閘門下,碎碎飄雪,溫柔的落在湖畔的柳條上。
妖王座下的大蛇張著大口向鳳卿眠襲來,千鈞一發之際,陳朝意出現扯下柳條,將上邊的雪抖在大蛇眼裏,鳳卿眠乘大蛇迷眼踢向它的腦袋,大蛇隨即摔倒地上,鳳卿眠隨即轉身一下撞到樹。
雪漱漱落下,她抬頭看見陳朝意,意外之餘,都是驚喜,愣住了,臉上一時不知道該是什麼表情,他抱著手看著她笑。
雪落了他滿身,卻絲毫不在意,鳳卿眠滿眼都是兩年前朱雀橋頭,烏衣巷口,讓她一眼驚鴻,如今依舊意氣風發的少年。
他為她輕輕拂落劉海上的雪,笑道:”鳳家小姐怕蛇啊,還得看小爺的,怎麼,嚇傻了?”
我望向遠處思考,真的有人可以為了一個不認識不了解的人,僅僅自己見他一麵,就兩年之間一直喜歡著吧。
這個場景有點類似於我和小某第一次見麵,我不抱希望她們說給我介紹帥哥走進了TO(酒吧),看見他的那一瞬間,我暗道,終於是沒騙我了。
抓手指,我賴酒被他發現,尷尬的看著他,不熟所以不知所措,他笑著望著我道:“能不能喝啊?”
心動一下出現在了斑斕的燈光和躁動音樂的交界處,夾縫生存。
特別喜歡一眼驚鴻這個詞,見小某就是這樣,然後就喜歡了他好久好久,直到那件破事發生的半年後,我心裏依然忘卻不了。
小說就是小說,鳳卿眠所念所再相遇,現實生活中,匆匆一眼後,再想看一眼都是難的,別說相遇了。
好想再見他一麵啊!
但是昆明就那麼大一點,我再怎麼刻意的去那些地方裝偶遇也遇不到,見一麵都是奢求。
或許老話說的對,是緣分盡了吧,可我又時常在想,事在人為,若是我主動找他,那又會怎樣呢。
還是在幻想回去後我們會遇到的各種場景。
清醒一點吧,我不該再回頭去看。
從前沒有,他,也不要是例外吧,弱者才會被愛情所困,我不想當弱者。
長舒一口氣,就這麼靜靜的坐著,看著,感受著。
有些舍不得走了。
也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拿起手機一看,掐指一算,去頤和路的話就趕不上飛機了,隻能下次咯。
便起身去坐地鐵。
到了雞鳴寺台階下的馬路對麵,我回眸,看著明城牆三個字,頓住了腳步,朱元璋從前也隻是一個小乞丐,所以我相信我這個小人物也會有大作為的一天。
江蘇的天黑的很早,六點半就已經夜色朦朧了。
候機廳裏燈光白皙如晝,外邊幾架飛機安靜的停在那裏。
手機裏傳來朋友的關心。
“你幾點的票啊。”
“啥時候到,要不要去接你。”
……
我統一回複,快了快了,三個小時後酒吧見。
我都快半年沒有喝過酒了,是挺想念昆明的酒文化。
翻看著在這邊的照片,突然我就不想回去了,想留在南京。
可是不行了,我也想家,想朋友,而且不得不回去。
很幸運坐在了窗戶口,飛機上升,地麵的像一張放大的照片被我的眼睛縮小,萬家燈火闌珊。
平平坦坦的我還能看到一些湖泊,到了雲南就是崇山峻嶺了。
千裏山水不相逢,幾裏山水也不相逢。
我不向山走去,山會向我走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