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了個大早,我得從盤龍區跨越五華區西山區到官渡區去看工作。
掃了個共享單車,風一吹,腦子裏還存留的酒精都消散了。
懷著一種迎接新挑戰的愉快心態穿梭在上班高峰期的車潮裏,結果騎到一半下雨了,昆明的天氣就是這樣有些捉摸不透。
想著一會兒就停了,時間也還早,索性停下來等會兒。
誰料越下越大,我的心情也變得有些陰鬱了。
地上慢慢有了小水潭,我盯著看入神了,像心裏的積水,雨滴落下再綻開水花的瞬間在我的眼中被放慢再放慢。
不知道過了多久,直到微信電話的聲音將我拉出來。
“林覺映你到哪啦,還有十分鍾就上班了,你還要麵試呢。”
隔著屏幕都能聽出潘娜的急。
“隻有兩公裏了,但是下雨了,我沒辦法走!”
片刻沉默,潘娜無語道:“你就不能打個車嗎,它要是不停你就一直等著啊!”
我這才反應過來,對哦,打車。
掛了電話,掐著點到了潘娜所在工作的台球室門口,她看著我,像我媽一樣操心。
我裝作和她不認識,現在找工作都很少讓朋友一起的,想著一方走另一方也就走了,急著用人也難。
潘娜是很想讓我和她一起工作的,她們的職位很少換人的,這次是她同事家裏有事才走,潘娜知道我回來,讓我加他們老板微信,催著我,怕有人在趕在我前麵。
在辦公室和人事聊著,待遇各種我都聽潘娜說過,也就隨便過一下耳朵,我本身會打台球,工作內容對於我來說也不難。
聽著聽著就聽恍惚了,她說什麼我也就點頭說知道,根本沒過腦,一心隻想快點說完,就可以和潘娜一起上班了。
最後我信誓旦旦的說可以上任,現在就開始工作。
半年沒見麵了,卻又像昨天才見過,可我真的有好多話想和她說,礙於上班,我們也隻有偶爾擦肩的時候說上一兩句。
閑是很閑,但是要站著看著他們,擺球,我社恐其實也不太好意思。
潘娜跟客人和店裏的人挺熟的,有說有笑,我心裏突然出現了落差,話也變少了,表情也有些落寞。
感覺這個台球室裏很壓抑,放著的歌讓我覺得有些煩躁,燈光也是昏暗。
開始有些不自在了,想走,望向潘娜,又咬牙堅持,我該安定一下了,不能再讓她失望。
球杆撞上白球,碰到黑八發出的聲音讓我心頭一震。
年前和那個女孩子去打台球,我收杆起身,最後一個球幹脆利落的掉進桌角的洞裏,白球恰恰停在黑八直線上,隻要輕輕那麼一碰,我就贏了。
“看到沒有,黑八是我的了!”
她不屑:“黑八這不還在嗎,萬一你失手,結局還不一定呢。”
我拍拍手,杵著桌子:“嗯哼,這樣就贏了也沒多大意思,陪讓你多打一會兒咯。”
說著站開來示意讓她打。
她動作倒快,我還沒反應過來就把黑八打進洞裏:“誰說黑八是你的。”
我被氣笑了:“好你個方妤,你還有三個球呢,會不會玩啊,犯規了曉得不。”
“反正也要重新開了,就聽不得黑八是你的,犯規就犯規,結果是我的就好了。”
一直重開,真的得到想要的結果了嗎,從來沒有認真的對待過這桌球,即使一開始就把黑八打進,還是輸啊。
“擺球擺球!”
我的思緒被兩聲粗獷的聲音打斷。
眼前的幾個男人抱著杆子看著我,我說了句不好意思便上前將球抬起,放上,換位,推出。
那我的這桌爛球呢,還能再重新擺上嗎?
就算擺上了,同樣的人一起,前麵的分比會清零嗎。
越想越難受,該與不該,對與不對,快把自己給逼瘋了。
加上環境壓抑,我感覺下一秒就要窒息了。
亦或許是我心比較壓抑吧。
我也分不清楚了。
潘娜似乎看出了我的不對勁,過來詢問。
“你怎麼了,是不是不習慣。”
她的話語還是很溫柔。
我擠出一個笑來,搖搖頭“沒有啊!”
她歎了一口氣:“沒事,你來之前也來了兩個,當時我不是和你說她們不會待兩天的,工作輕鬆,但是很少有人習慣吧,特別是你這類年輕人。”
看似開玩笑的笑了,卻透著一點無奈。
目光落在她的鼻勾上,一時不知道怎麼說,我確實不太喜歡和適應這個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