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那顆淚痣更醒目的是,男人臉上的紅唇印。
章含之的直覺很準,口紅印是屋裏那女人印上去的。
走廊的燈光昏黃,章含之記憶裏的少年,那個陽光開朗的法學係男大學生,會在籃球場把籃球丟給她,笑著喊,姐姐,我不可以嗎的少年逐漸疊化成眼前妖冶的男人。
他,怎麼成了這個樣子。
女人追出來:“我可是花了錢的!就算你再有錢也要排隊吧。”
花錢?
章含之看一眼半敞開胸膛的男人,眼神變冷:“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六年不見,林本川,出息了,當鴨子了。”
林本川皺皺眉,他半倚靠在走廊的牆上,朝她舉舉杯,笑意更甚:“生活所迫。”
好一句生活所迫。
章含之對女人道:“你花了多少錢,我出十倍。”
十倍!
一般不是從雙倍開始嗎。
一開口,女人便知道比財力比不過章含之,隻能從別處下手:“有錢也要問問人家自己的意思。就算是鴨子,也有挑顧客的權利。”
林本川聞言,點點頭,好似很認可一般,他打量一眼女人,身材微豐腴,年齡最多不超過二十五歲,身體和臉都和剛剛成熟的水蜜桃一般。
很誘人。
他再打量章含之上下,章含之有運動的習慣,雖然已經三十六歲,可身材依舊保持得很好,曲線玲瓏。臉看起來至多三十出頭,眼神清冷,一顰一笑自帶昔日女神風采。
林本川一隻手搭在女人的肩頭,女人竊喜不已,心動地看著男人。
“我選你。”
章含之自取其辱,她朝著電梯口的方向走,忽然聽見身後傳來熟悉的聲音。
“章阿姨,你忘了拿走你的錢,一會兒抓奸不夠用了怎麼辦?”
章阿姨?
抓奸???
林本川今天已經連續好幾次在章含之的雷點在瘋狂蹦迪。
換做旁人,早已不知怎麼死的。
可對方是林本川,章含之於他有愧。
章含之定住幾秒,轉身,雲淡風輕道:“這麼缺錢,賞你了。”
林本川不甘示弱,他比她更懂氣人:“謝謝章阿姨。”
說完,林本川當著章含之的麵,一把將女人打橫抱起,眼神卻一直盯著章含之,是挑釁,又好像是炫耀。
看,六年不見,你在抓老公出軌。
我在左右逢源,女人嘛,多的是,比你年輕,比你漂亮,比你知情趣。
章含之微不可聞地諷笑,六年了,還是這麼幼稚。
林本川抱著女人回了房,將她丟在圓床上,自己則坐到一旁的沙發上抽煙,眉眼沉靜,和剛才走廊的樣子判若兩人。
女人坐在床上,擺出一個極為誘人的姿勢,玉指輕輕拉開吊帶裙的肩帶。
林本川叼著煙,單手快速係好襯衫紐扣,拿起一旁的外套。
“你……你這就走了?你不掙錢嗎?”
林本川掐滅煙,套上西裝外套:“我如果要賣的話,沒有女人出得起價。記住,下次不要走錯房間。”
“這裏不是509嗎?”
“506。”
林本川走到門口,又折回來拿走章含之留下的兩疊錢,從手腕上摘掉手表,是一塊百達翡麗:“今晚的事,勞煩閉嘴。”
說罷,匆匆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