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馬村，相傳是一千多年前楚越兩國相交之所。楚國大將秦羽領兩萬鐵騎大破越軍十萬，名傳軍神，流芳至今。但年歲更迭，國體無存，當年的兵家必爭之地，已變成了如今小村臥馬。村戶八十餘，依崀山，下河平原，男女耕作為生。又傳山中多豺狼虎豹，惡禽猛獸，有村中壯男五六人去而不返，聞之無不變色。“哎，啞兒！你又跑去山上砍柴了？我給你說......”一婦人忽然朝村口喊道，卻又是想到了什麼，便閉口不言，隻是一個勁兒地哀歎不已。這村姑是大虎的媳婦，為人良善，做得一手好菜。村子裏每當有什麼聚會筵席的時候都要請她去露上幾手，遂村裏人都樂地叫她廚大娘。卻道村口一少年，年約八歲，拄著一根木棍，背著一捆柴禾跌跌撞撞，舉步維艱的樣子。赤著雙腳，右褲腿裂了一條長長的口子。蠟黃的小胳膊上不知又在哪裏劃了幾道不深不淺的傷痕。“孩子，你這遭的是什麼罪喲！”隻見廚大娘端著一碗水朝啞兒走了過來，心疼地說道，“啞兒啊，真是苦了你了，怎麼遇到了那樣一個當爹的！瞧你這樣子，我就說你過來陪阿媽一起過嘛，別管你那個酒鬼阿爹了！”啞兒放下柴禾，接過水一口氣喝了個幹淨，抬起頭笑笑，搖了搖頭。“我就知道你孝順，哎，阿媽勸不過你。”廚大娘見此，也頗感無奈，隻好作罷。“哦，對了，你大虎叔也快回來了，我飯快做好了，你過來一起吃吧。完了再給你阿爹帶些。”啞兒想了想，輕輕地點了點頭，遞給廚大娘碗，便又要背起他的柴禾來。廚大娘看到這不禁又是一陣搖頭，“看你個榆木腦袋，阿媽在這兒還能再讓你累著不成！”說著搶過柴禾自顧自向前走了。“我說啞兒，還愣著幹嘛，快來啊。”啞兒怔了怔，望著廚大娘的背影，眼角不覺濕潤了起來。狠狠地搖了下頭，抖了抖身上的灰土，跟著小跑了過去。啞兒是兩年前一個書生裝扮的青年領著到臥馬村來的。那書生胡亂紮了個茅屋，堪堪遮風擋雨，住了下來。再說那書生，端是被村子裏大人小孩看不起的。整日無所事事，嗜酒如命。或窩在爛木板床上呼呼大睡，或蹲在門口整天發呆，穿的衣服不知道多久沒有洗過了，胡亂的耷拉在身上，活脫脫變成了一副乞丐的樣子，人人唾之如狗。再見領著的那兒童久問不答，才知道原來是個啞巴，因此得了個啞兒的稱呼。村子裏的人們多樸實心善，可憐啞兒命苦，每每有舊衣剩糧多少都會給啞兒帶些過去。幸虧如此，啞兒和書生才堪堪活得下性命。“哎呀，啞兒，你看你真是個木頭！到了阿媽家裏還是這麼拘束幹嘛，又不是第一次來了，坐那兒就好了。好好歇歇，阿媽去看看還有沒有創藥給你抹一下，看你這胳膊劃得！”啞兒跟著進了屋裏，廚大娘見他杵在哪發呆，笑罵道。他這才發現胳膊上不知什麼時候多了個口子，還正在滋滋往外滲血，不禁咧了咧嘴，抽了一口冷氣。抬頭再看廚大娘時，已不見了蹤影，想是給自己找創藥去了，頓時感到心口一暖。正要坐下，卻聽到門外傳來一陣嬉鬧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