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今天爹爹找你何事?”盡管已經做了兩年夫妻,但是師兄師妹的稱呼仍然沒變,也許是覺得叫這個稱呼要更親切吧。鬱子勝無奈的笑了笑,走到她身邊拍了拍她的肩膀,徑直向後院走去。她見此便知他是遇到相當心煩之事,便也跟了過去,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鬱子勝一直走到他兒子的臥房,此時已是深夜,孩子靜靜的躺在自己的小床上沉沉的睡著。他緩步走了過去並坐到了孩子的床前,一手撫摸著孩子的額頭,一邊歎了口氣。此時他妻子已然站到了他身旁,看到他如此心煩,不禁輕聲問道:“師兄,你——”她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被他給打斷了。隻見他向她擺擺手,輕聲道:“我們出去說,別吵醒了孩子。”說著起身拉起他師妹的手輕輕的走了出去,一直來到花園中。
他不禁抬頭仰望夜空,一輪圓月掛於藍黑的夜空之中,群星璀璨,配合著銀白色的月光將花園照得格外明亮,花園裏的每件東西似乎都被鍍上了一層銀。他再次歎了口氣轉頭對他師妹說:“師妹,今天可能是我最後一次陪你欣賞這奇美的月色了。”他師妹一聽,心中一緊,忙問:“師兄,今天到底是什麼事,你快告訴我,什麼叫最後一次陪我賞月。”“明天我要去為師傅辦一件重要的事,不知途中有多少艱險,因此我不能確保我可以再回來。”那女子聽他這麼說,馬上就急了,道:“既然這麼危險,爹爹為什麼不派別人去,難道他想看自己的女兒守寡不成?我這就去找他,讓他派別人去。”說著,轉身便走。“師妹,”他一邊叫一邊拉住了她。“如果師傅要真有別的人選還會選我嗎?你難道還不了解師傅嗎?他是最疼愛我們兩個的,如果不是迫不得已一定不會選我的。”“那你告訴我到底是件什麼重要的事,非讓你去不可。”“我答應過師傅此事不能對其他人講,所以我不能告訴你,總之是一件關係我派存亡的大事。”那女子聽到他連自己都不能告訴,有些生氣,“我是你妻子,難道連我也不能告訴?”“是,對不起師妹。”鬱子勝道歉道。“你真是氣死我了。”說著,一甩手硬生生的坐在石凳上。
鬱子勝無奈的歎了口氣,將一隻手搭在她肩上柔聲道:“好師妹,別生氣了,我保證如果有一絲活的機會我都會回來見你的,我不會狠心的把你們母子留在世上,無人照顧的,相信我。”他師妹也長長歎息一聲,將自己的手覆在他的手上轉頭對他說:“師兄,我沒有生氣,隻是太擔心你了,我真的怕你再也回不來了,我們的孩子才一歲,他不能這麼小就沒有爹爹呀。”說著,眼淚已湧出了眼眶。他的心中也是一痛,伸手輕輕的將她臉上的淚珠抹去,將她緊緊的抱在懷中,啞聲道:“相信我,我不會讓你們孤苦伶仃生活的,我會回來,你要保重,好好照看我們的孩子,知道嗎?”“師兄,你真的非去不可嗎?”他無奈的點點頭。“好,既然師兄非去不可,我也不再勉強。師兄你放心,好好的辦你的事,我會好好的照顧我們的孩子,不會讓你擔心的。你一個人一定要多加小心,記得無論多久我和孩子都會等你回來的。”他再次緊緊地摟住她,在心中暗暗發誓一定要回來。
“客官,請坐,不知您要點兒什麼?”那人徑直走到靠窗戶的一個角落。那店小二笑著一邊說一邊為客人打掃著桌子。那人輕輕坐下,將佩劍放到了桌上淡淡地說:“來碗陽春麵。”“好嘞,客官您稍等,馬上就來。”說著向廚房奔去。就在這時,門口傳來了一陣喧鬧聲,隻見一個青衣男子出現在門前,那人形體如山,剛進門就大喝道:“掌櫃的,快出來,我們把這酒店都包了,你快點打發店中的人走,這是我們的包金”,說著將一袋銀子仍在了桌上。那掌櫃看見那個彪形大漢如雷般的大喝,早奔了出來,生怕一個閃失,得罪了他們,讓自己沒好處。眼見那大漢如此說法,又有銀子拿,何樂而不為呢?於是,拿起那袋銀子陪笑道:“這位客官您稍等,我這就去和其他客人說。”說著就走到酒店中央,朗聲道:“眾位客官對不起了,剛來的那位客官要包我們的酒館,希望大家給個麵子,沒吃完的也不用付賬了,就算我老兒請眾位的如何?”剛才那人聲如洪鍾,自然在座的客人都聽到了,就是那掌櫃不說,他們也自知惹不起,早有想走的打算,既然掌櫃又說了,而且又能免一頓飯錢,何樂而不為呢?於是客人們紛紛起身,向外走去。那大漢見狀,不由得一笑,似乎為自己感到威風萬分。就在他以為人都走光時,突然瞥見窗邊的角落中還坐著一個人,心中不由一怒,徑直走到那人桌邊,可那人似乎未覺,隻是低著頭吃著自己的陽春麵。那人見他對自己理都不理,更是生氣,抬起手,猛然一掌便擊在那人的桌子上,隻聽“哢嚓”一聲,桌子頓時坍塌。可那人似乎仍沒任何感覺,手捧著那碗陽春麵,坐在椅子上仍津津有味的吃著。這時,那大漢是怒不可遏,吼道:“你小子,連本大爺都不放在眼中,看大爺怎麼教訓你。”說著,一掌向那人頭頂拍去。就在這時,隻聽:“旺堆住手!”眼見那人如山峰的巨掌已壓下,但被這一聲喝住,就像那人頭上有一塊擋板,將那人的手硬生生的攔住,絲毫不能下壓。那大漢手在距那人頭頂一寸處停下,回頭望向說話那人,恭敬的叫道:“師傅。”
隨著他的目光望去,一個瘦弱矮小的老頭兒出現在店中。那老頭和那大漢所穿衣服一樣,隻不過衣服上繡著一隻鶴。他身後還跟著四名弟子,也是如那大漢一般打扮,眼見就是一派中人。這時那個彪形大漢恭敬的轉頭對那老頭兒說:“師傅,本來我包下這個酒店,其他客人都走光了,可這小子卻一動不動,弟子想教訓一下他,好讓他知道我們青城派的厲害。”“為師平常的教誨,你都忘到哪裏去了,你給我仔細看看他穿得什麼,是什麼人?”那老頭怒道。那大漢回頭望向還在安靜吃麵的人。隻見那人是一襲黃裳,頭束發,最重要的是那件黃衣上繡著一副鷹的圖案,不是點蒼派的是誰。那人一邊看一邊將手緩緩放了下去,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