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紅乘坐的這輛千裏馬出租車，此刻已經駛出了市區。道路比先前糟糕了很多，車子顛來簸去的，速度隻好一降再降。
我是不是忘了介紹一下司機了？好在現在介紹也不太晚。司機是個看上出二十歲剛剛出頭的司機，前額處的頭發有一綹染成了金黃色，蠻精神的。糟糕的路況，顯然影響到了他的心情，他掏出香煙，抽出一支叼在嘴裏。但接下來，他看了李紅一眼，又把煙放下了。
你抽你的。李紅說。
司機笑了，說，謝謝，接著又把煙叼在嘴裏，拿過火機，啪一聲，點燃，然後就拉出了計價器下麵的煙灰缸。。
李紅說，也給我一支。
司機愣了一下，緊接著就把煙遞給李紅，又幫她把煙點著。
李紅隻抽了一口，就嗆得激烈地咳嗽起來，咳得要都彎了下去，眼淚也流出來了。
司機說，我這煙，是不是勁大了？
李紅說，我不知道，我這是第一次抽煙。
司機說，哦。
李紅說，再不抽，我就抽不著了。
司機又愣了一下，正不知說什麼，剛好他的手機來了電話。
司機很不情願地把煙掐滅在煙灰缸裏，接通電話，說，對，是我。說這話時，司機皺著眉頭。
對，我已經聽說了。司機說。他的口氣突然間有了些不忍耐。
你說這些都沒用，我有什麼辦法？司機說完把手機換到了右耳旁，接著說，我沒有辦法，我也不希望是這樣。
不用了，真的不用了。司機的語氣又平穩了下來。緊接著，他又把手機換回了左耳旁，減慢了一點車速，讓後麵的一輛卡車超到了前麵。
那當然。司機說，我不已經告訴你了嗎？他的聲音就像失控的火苗一樣，猛的躥高了許多。
不是。真的不是。司機的眉頭擰成了一個大疙瘩。
你給我滾！司機更大聲地罵了一句，就關掉了手機，車子也停下來了。
李紅就看到司機的臉上，竟然布滿了淚水。
李紅不知道給這個司機打來電話的人是誰，她隻是隱約聽出是個女子的聲音。李紅也說不清為什麼，隻是很想安慰一下司機。她就說，小兄弟，聽我一句話，什麼事都看開一點，退一步海闊天空。
司機急忙擦去眼淚，對李紅笑了一下，說，謝謝。見李紅的煙已經抽掉了大半，他又遞給李紅一支煙，但李紅擺了擺手，沒接。
兩個人都沒再說什麼。司機把先前掐滅的那支煙重新點燃，又發動了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