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子聽了孫老爹的話,冷笑道:「孫瑞,當年我武功不如人,所以胸口挨了你一刀,這一刀之辱我一直都沒有忘,直到現在我都還留著這個傷疤。」那男子說著,拉開了自己的上衣,似乎是展露出了自己胸口上的傷疤,不過由於林誌哲等人被對著他們,所以看不到他的傷口,隻聽見他繼續說道:「現在就是我把這筆舊帳討回來的時候了,你覺悟吧。」
「哦?有這檔子事嗎?我都不記得了,在我印象中,你隻不過是個背信忘義的小人罷了。」孫老爹淡淡的說道。
「你說什麼?」那男子怒喝了一聲,指著孫老爹叱道。
「我說啊,就算我把乾糧分給狗吃,他也還會對我搖搖尾巴;分給你吃,反而差點遭了你的暗算,看來你真是比狗兒還不如啊!」孫老爹譏笑道。
「孫瑞,你別逞口舌之快,這幾年來我一直隱忍著,現在終於有機會報複了,你覺悟吧!」那男子怒吼了一聲,抽出了腰間的配刀指著孫老爹道。
「喲,居然要動武了,真是的,跟當年忍不住想拿走我的和氏璧一樣,你還是一樣那麼沉不住氣啊……」孫老爹故作姿態的歎了一口氣,對那黑衣男子說道。
「少廢話,拿出你的刀吧!」那男子低吼了一聲道。
「刀?我已經不用刀好多年了!」孫老爹看著那男子說道。
「哼,當年名震天下的鴛鴦刀孫瑞,居然不用刀了?真是越活越倒退了!」那男子冷笑道。
「鴛鴦刀孫瑞?我已經好久沒有聽到別人這樣子稱呼我了,自從當年我來到這小村莊之後,我就已經決定要拋棄這個名字。我說,你還是叫我一聲孫老爹比較親切。」孫老爹搖搖頭說道。
「放屁!你少在那裏裝瘋賣傻。就算你不用刀,我還是一樣不會手下留情的!」那男子冷哼道。
「是嗎,真是的……」孫老爹搖頭歎了一口氣,突然身影一閃,竟是幻化成兩個虛影朝著那黑衣男子身旁的兩個人掠去,兩人顯然沒料到敵人居然會這麼快就要動手,大吃一驚之下,連忙向後退了好幾步遠,閃開孫老爹的雙掌。
「是劍啊,我隻會用刀呢……算了,對付你,用雙劍應該就可以了。」孫老爹好整以暇的舉著兩把亮晃晃的長劍對著那黑衣男子說道。而他身旁的兩人在看見孫老爹手中舉著長劍時突然顫了一下身子,同時朝著自己的腰間望去,果然已經找不到自己的配劍了。
那男子看見孫老爹露出了這一手,倒也不驚慌,隻是微笑道:「我的手下太過於飯桶,讓你看笑話了。」
「不會,他們的反應力不錯,可以在瞬間逃開我的攻擊範圍,已經算還不差了!」孫老爹也笑道。
「哦?看起來是我想錯了,這幾年的安逸生活並沒有使你的武功退步,反而還更上一層樓了?」那男子訝然道。
「嗬嗬,是進是退,你親自來試試不就知道了?出招吧!」孫老爹笑了笑,將左手的長劍護住了自己的胸口,而右手的長劍指著那男子說道。
「那我就不客氣了。」那男子也笑了一笑,將手上的刀遙指向孫老爹,卻是一動也不動。一時間,整個天地好像都沉默了下來,隻剩下這兩個拿著兵器互指對方的人,在這一刻,他們好像與整個黑夜都融為了一體。
「阿誌……」在這緊張的一刻,林誌哲突然發覺後頭有人拉住他的衣袖,他回頭一看,是小蝶。
「怎麼了?」不知道是不是林誌哲的錯覺,在那一刻他居然好像看到了小蝶的臉,他發現那張俏臉此刻竟是有點蒼白,讓人覺得好是心疼。
「我爹……他會武功?」沉默了一會兒,小蝶才鼓起勇氣問道。
發覺阿香的眼神也望了過來,林誌哲知道無法逃避,隻得輕輕的點了點頭。
「我爹他……是江湖上的人?」小蝶又問了一句,不過聲音卻已經有點發抖。
「小蝶,你別亂想……」林誌哲話還沒說完,就被小蝶打斷了,隻聽見她以一種極為惆悵的聲音說道:「他是江湖上的人,為什麼他不告訴我?難道,在他的心中我這個女兒是那麼不重要嗎?」
林誌哲聽出了小蝶話中的不對勁,心中暗叫不好。他知道自從那次黃朗與她相見的事件之後,小蝶的個性就已經變得很容易想東想西,尤其剛剛在房間裏她說的那一段話更可以知道孫老爹在小蝶的心中占有多麼大的一個重要地位。現在卻發現他竟然有事瞞著她,這令小蝶的心中產生了不舒服的感覺,連口氣都帶有一絲絲的不悅。
「小蝶,沒這回事的。我想,應該是老爹他怕你擔心,所以才不敢跟你說吧!而且,你爹爹現在也一直都沒有和那幫人接觸,」林誌哲連忙勸道。
「是嗎?可是,爹怎麼也不想想,要是有一天,他的仇家突然找上門來,那我要怎麼辦?我不就有可能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遇到危險嗎?」小蝶的口氣竟然已經多了一絲怨懟。
「別胡思亂想了,反正你爹不會害你的,不是嗎?」林誌哲好聲勸說道。
「爹不會害我,這我是知道的,隻是,人家不喜歡這樣子被瞞著的感覺。」在林誌哲的好言相勸下,小蝶的口氣終於不再是那麼的怨懟,而隻是有一點不愉快的感覺而已。
「那不就對了,待會回家後,我一定幫你好好審問一下你爹爹,包準他什麼秘密都不能隱藏。」林誌哲發覺小蝶的口氣終於鬆了下來,才跟著打趣道。
「嘻嘻,就這麼說定了,你待會一定要幫我啊!」林誌哲的耳邊終於傳來小蝶的笑聲,讓林誌哲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砰」的一聲,吸引了林誌哲的注意力,他把目光放回了眼前的那片空地,才發現剛剛還站立著的兩人,竟已有一個人倒下了。
那人一襲黑衣,正是剛剛自稱叫做張益的那個男子。
「哼,瞧你剛剛話說得那麼大聲,我看也沒什麼了不起嘛!」孫老爹夷的看著這個倒在地上的男子說道。
「哼,你別得意……」張益說話的語氣雖然已經有點有氣無力,但是他的口氣卻還是和剛剛一樣的張狂。
「怎麼,沒把戲玩了?當年我隻在你的胸口前刺了一劍,現下可不會這麼便宜你了。」孫老爹的口氣還是一副譏笑,似是完全不把張益放在眼中。
「說吧,這人是不是你殺的?」孫老爹的口氣突然轉冷,指著地上的那一具屍體問道。
「是又如何?」張益冷笑道。
孫老爹不語,突然右手的長劍劈空一畫,張益胸前的衣服就被劃落了一大塊。
「說,是不是你幹的?」孫老爹的長劍指著張益的咽喉,厲聲問道。
「嘿嘿,想動武?你以為你可以殺得了我嗎?」張益雖然被人用劍指著自己的要害,卻依舊還是露出了詭異的冷笑。
「你還有所仗勢?不會是你後頭的那兩個人吧?他們的兵器現在都在我手中,你以為還能靠他們來救你嗎?」孫老爹不屑的哼道。
「當然不隻有他們……出來吧!」隨著張益的呼喊,突然又有幾聲「沙沙」的聲音從兩旁的樹林裏傳出,他仔細一看,竟發現兩旁的樹林又冒出了好十餘個黑色人影。
「什麼?」林誌哲大吃一驚,沒想到樹林裏又冒出了那麼多敵人,他這才了解為什麼那男子會擺出一副毫不在乎的模樣了,原來他真的有所依恃。
「就這一點人嗎?想打倒我,似乎還不夠看。」即使出現了那麼多人,也不能從孫老爹的眼神中找到一點畏懼的成分,孫老爹的表情依舊是那不屑的模樣,似乎這一點人根本就還不放在他的眼裏。
「我當然知道這一點人還不放在孫大俠你的眼裏,但是你身後的那些老頭子呢?他們難道就是我手下的對手嗎?」張益冷笑著,緩緩的說道。
「你……想對他們下手?」孫老爹突然神色一冷,手中的長劍也顫抖了一下。
這情形剛好落在張益的眼中,他冷冷一笑,繼續說道:「就算你殺得了這十幾個人又如何?我的手下至少就有上百個,你真的能憑你一個人的力量就把他們全部殺光嗎?就算你能殺光他們好了,組織裏頭的人還多著呢!你以為憑你那一對破刀真的能殺光嗎所有人?」
「組織?」林誌哲聽到了這名詞突然渾身一顫,後頭的小蝶和阿香都感覺到了,連忙關心的問道:「怎麼了嗎?」
「沒事。」林誌哲搖搖頭,但心中還是覺得有點不舒服,他望向前方,卻看見孫老爹似乎是那一副不在意的樣子,問道:「組織?」
「不錯,我是暗影盟的汝南分舵舵主。」張益冷笑道。
「暗影盟?」躲在樹叢間的林誌哲從孫老爹此刻的語氣知道他一定是十分的訝異,讓林誌哲不由得好奇的想道:暗影盟?那是什麼?
「知道害怕了吧!我暗影盟高手無數,強過你孫瑞的也大有人在,你就算現在殺得了我,將來你也未必能從組織裏頭的高手中繼續幸免下去,而且,如果你現在真的動手的話,這可就是在向我們組織宣戰,你知道後果是什麼嗎?」林誌哲雖然看不見張益的表情,但是他知道現在張益的臉上一定已經布滿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