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鑫也跟著回稟道:“屬下去通知將軍和夫人。”
正邁步往裏屋走的慕落衡腳下一頓,“慢著。”
衛鑫和雲鶴立即止步,以為大公子還有什麼要吩咐。
隻是房間裏靜謐了幾息後,才聽大公子道:“先去把府醫叫過來。”
雲鶴立即領命,“是。”
衛鑫保持著靜候的姿勢,卻遲遲沒等來主子的吩咐。
轉念一想,定然是主子不想將軍和夫人太過擔憂,所以才想將小姐受傷一事暫時壓下。
他向來遵循主子的命令,這般一想,便在屋門外默默守候著。
府醫很快便被雲鶴請了過來,隻是府醫前腳剛踏進房門,身後銀心便將竹屋的門從裏麵牢牢合上。
隨即屋中便傳來慕落衡低沉卻帶著清冷的嗓音,“衛鑫,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準進來。”
衛鑫不由與雲鶴對視一眼,一臉肅然道:“是,屬下領命。”
而此時屋中,慕落衡擰著眉緊緊盯著坐在小凳上替慕鸞診脈的徐明。
身後不遠處,銀心躲在紗簾後,隻感探著半邊身子,憂心匆匆往裏麵瞧。
手裏緊緊抓著紗簾,心裏默默祈禱小姐平安順遂一切安好。
徐明自是聽見大公子方才對外頭吩咐的一切。
可他並未放在心上,他是一名大夫,在府中多年,早已明白照顧好小姐的身體才是他應做之事。
往常小姐的脈搏多是虛弱乏力。
他見小姐臉上帶著傷,大公子又是這般嚴肅的態度,猜測小姐可能受了很嚴重的內傷。
隻是他靜心凝神把了好一會兒,內傷沒把出來,倒是將自己把出一身汗來。
“這怎麼會……”
他抬眼看了一眼站在身側的大公子,抬起袖子擦了擦額間沁出的汗,喃喃道:“興許是把錯了,我再試試。”
徐明沒瞧見慕落衡眼中一閃而過的戾氣。
過了片刻,徐明顫巍巍收起把脈的手指,站起身,欲言又止看了眼床帳裏模糊的輪廓。
“把出什麼?”慕落衡眸光緊盯著他。
就連銀心都覺得寬敞的內室突然變得壓抑至極。
她還從未見過大公子這般陰沉的臉色。
不似以往擔心的形容,眼裏仿佛燃著一團火焰,隨時能將眼前的府醫燃為灰燼。
她忙將探出的半邊身子收回,緊繃著身形一動不敢動。
徐明手心不自覺冒出冷汗來,除非他醫術不精,隻是略懂皮毛罷了。
否則他不可能把錯脈。
“滑脈。”
徐明抱拳硬著頭皮道:“小姐已經有兩個多月的身子,隻是小姐身子虛浮,這話孩子未必能保住。”
“那就不留,準備好湯藥,落了他。”
慕落衡麵色鐵青,幾乎是從牙縫中擠出了這幾個字。
徐明一臉為難道,“落不得。”
慕落衡心中的怒火倏地噴薄而出,猛地抽出放在案幾上長劍,冷笑看著徐明,“為何落不得?”
徐明偏見鋒利的刀刃,頓時一臉驚懼。
“大公子,您……”
他從未想過,一向溫潤儒雅的大公子會對自己拔劍相向。
脖頸間透著的森然寒意,似乎在昭示著眼前的人並不是在嚇唬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