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瓏身後一白衣男子,右肩膀上斜跨著一隻藥箱,上麵用燙金字體刻著幾個大字“凝輝藥堂封語”。
“師兄。”
柳如煙鼻尖發酸,眼眶一紅,即刻探手,向前伸出。
封語快步上前,剛想握住她的手卻又退回兩步,恭敬作揖:“見過青王妃。”
柳如煙的手緩緩垂了下去,眼眸之中多出幾分失落:“自從娘親過世,柳府為了避嫌,幾乎與凝輝藥堂斷絕了往來。就連你這個自小和我一起長大的人如今都與我這般不親厚了嗎?”
封語眉眼顫動,猛地抬起眼,凝視著柳如煙,頓了許久才道:“得知如煙妹妹如願嫁得郎君,我還以為妹妹定是喜氣洋洋,今日一見……妹妹何以會弄成這樣?”
柳如煙搖了搖頭,將淚意硬生生地憋了回去:“師兄師從娘親,算起來如今該是凝輝藥堂的當家大夫。怎麼我這點小傷還驚動了師兄?”
“玲瓏拿著那玉佩來,我瞧到便知是你出了事,所以特意趕來。昨日京城便有傳聞,言青王府乳娘過世乃是王妃所為。我……”
封語沒有將後邊的話說出來,關切卻從眼中流出。
想不到這麼快京城便已經傳開了。
柳如煙不由冷笑,看來百裏翼為了能夠給柳家扣上一頂家教不嚴的帽子還真是什麼都不在乎啊。
許久,她收斂心神望向封語:“既然師兄來了有件事情隻怕還要師兄出麵,助我一臂之力。”
柳如煙將昨日府中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封語,言畢之後補上一句:“天下皆知枸骨子乃是我藥王穀奇物,紅姨娘手中的枸骨子是娘親當年留下的。可害死徐姨的枸骨子究竟是從何處而來?”
封語頓時便明白了柳如煙的擔憂:天下人認定唯獨藥王穀有枸骨子,若是有人死於此毒,下毒者定然會被認定與藥王穀有關。那豈不是等於下毒之人扯著藥王穀的旗號四處行凶?
今日被冤枉的是柳如煙,明日便不知是藥王穀哪一個了。
封語眉頭緊皺,良久之後才緩緩點頭:“此事我會去查。青王既然懷疑你,何不讓柳大人出麵解釋清楚。你是他自小寵到大的,如今在青王府受了這等委屈,他若是知道定會為你討個公道。”
柳如煙垂眸搖頭:“百裏翼為了封住我柳家的嘴提前將消息散了出去。如今若是父親為我出頭,難免會被人說是縱容女兒。倒不如等到此事查明之後,再行算賬。”
封語側眼盯著柳如煙,她眉眼之中寒氣閃爍,和從前那個成日裏隻知青王不知其他的小女子有些不同了。
意識到封語的目光,柳如煙擠出一抹笑容,雙手撐在身前,想要起身和封語說說話,哪知道動作一大,卻扯得背後傷口生疼,不由呲牙。
見狀,封語快步上前,探出雙臂,指尖貼著柳如煙的發絲落在她的肩上,女兒家獨有的馨香撲麵而去,攪擾得封語遲疑片刻。
便在此時,隻聽屋外冷聲傳來:“本王不在的時候,王妃倒是挺悠閑啊。這麼快就在自己院中養起小白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