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後。

青王府前廳。

柳如煙的身子好了不少,在玲瓏的攙扶下顫巍巍地入了前廳,抬眼就看到孔婉清和百裏翼並肩坐在正座上,兩人正湊在一起,笑嗬嗬地說著什麼。

玲瓏麵色一沉,湊到柳如煙的耳邊,低聲道:“小姐,你瞧瞧孔婉清那樣子,全然將她當成這府裏的正經主子了似得。”

柳如煙麵色蒼白,隻無力地瞥了孔婉清兩眼,嗤笑一聲,對玲瓏低聲道:“若不是有人在背後撐腰她又怎會如此?隨她去。”

說著,柳如煙徑直走到一側客座上坐定。

“王妃。”孔婉清遞上柔媚的笑容,“你怎麼坐在那裏了?快請上座啊。”

孔婉清一邊說著,一邊就要起身。

百裏翼卻搭住她的手,冷冽地瞥了柳如煙一眼:“清兒你不用管她。她既然願意坐在那裏,就讓她坐。”

孔婉清瞧著倒是一臉的局促,可身子卻十分誠實地重新坐了回去。

她晃動了兩下百裏翼的手腕,壓低聲音:“王爺這是做什麼?沒得倒是讓旁人覺得王妃不受寵。”

“王妃?若不是她柳家用盡手段,她哪裏有臉麵嫁進王府做這個王妃?”

百裏翼說其他的,柳如煙尚且能忍,可是聽到這句話,她麵色頓時一變,側眼將一對淩厲的眼刀已經遞到了百裏翼麵上:“王爺既然如此不情不願,簽了和離書來便是。何必非要成日裏這般陰陽怪氣,倒像是我有多舍不得這王府的榮華富貴似得。”

兩人剛要辯上兩句,便見屋外一小廝跌撞而入,撲通一聲跪倒在地:“王爺,王妃不好了。那桃枝姑娘,她……她死了。”

聞言,三人一同起身,異口同聲:“死了?”

王府有一棟專門關押下人的院落,此刻外麵已經擠滿了人。

封語今日本是要來旁聽審問桃枝,不想一進府就被告知桃枝居然死了,都來不及去前廳便被人帶到了這裏。

他蹲在桃枝身邊,翻開她的口鼻。

血液呈黑,是中毒之跡。看來是有人不想讓桃枝說出枸骨子真相。

就在此時,眾人閃開一條道路,柳如煙走在最前麵,快步衝到桃枝身邊,瞧到封語,即刻追問:“師兄,桃枝是怎麼回事?”

“中毒。”

封語剛想再多說兩句,百裏翼和孔婉清也姍姍而來。

孔婉清一來就直接撲在桃枝身上,雙手高高抬起,重重落下:“桃枝,你這丫頭怎麼這麼傻?此事王爺一定會給你一個說法,為何就非要自殺呢?”

柳如煙看到她這惺惺作態的模樣便覺鬧心,索性側眼不再去看,不想這一轉過頭,卻恰好對上了百裏翼的目光。

他冷著眼,打量著孔婉清,若是柳如煙沒有看錯的話,他眼底居然不是關切,而是探尋。

難不成,眼前這一幕他早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他早就知道了?

頃刻之間,孔婉清又衝到百裏翼身邊,哀哀切切,痛哭不已:“王爺,你可一定要給桃枝做主啊。她跟了我這麼多年,即便是沒有功勞,也有苦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