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回溯到王予與吳悔展開這場宿命約架的前一天,也就是八月二十五日。
對許多人而言,這天與其他日子沒什麼太大分別。但對一個在大陸的學院就讀的學生而言,這天是他們返校報道的日子。
對三年級而言,這是尤為重要的一天,因為他們的報道不同於其他年級,一旦他們手中的學生證刷過了校門口的門禁,那就意味著對於一年後的升學考試的默認參加。
包三易很清楚這一點,他早早地來到了打虎山的山腳下。看著麵前嘰嘰喳喳雲集的低年級學生,他選擇閉目以對,這些小孩兒並沒有覺察到,他們身旁的三年級學生幾乎門可羅雀,甚至沒有。
唯一的三年級學生就是包三易,但如果王予的身高相較大陸的平均身高顯得稍許矮小,那包三易就隻能用矮小兩個字來形容了。矮小並且瘦弱的包三易,臉上還架了一副黑框眼鏡。要是他身處我們的世界,我們很容易地能將其代入到一個學霸的設定當中,但在這片大陸,這種裝扮往往是低年級差生的標配。
於是負責接待的老師也將這麼一個存在感不高的矮個男生,當作是低年級學生,不多過問。
人山人海在包三易麵前經過,可無論是老師的詢問再三,還是近在咫尺的新生鬥毆,都沒有使他睜開眼或是開過口。
天色漸暗,眼前人山人海的規模逐漸縮小,直至停歇。
眼前的聲浪間歇是因為他們都上了上山的大巴。每個人都知道,日月學院可不是什麼王室主導創辦的豪華學院,那也理所當然的經費有限。連學院的教學樓都是一副窮酸相,上山路的陡峭程度就更不用提了。因而早一步上車就能夠盡可能地規避風險,尤其是天色昏暗後,在沒有路燈的山路上行駛的恐懼更讓人連設身處地的想象都不敢嚐試。
當第一輛大巴駛入學生等候區,即便是先前再囂張跋扈的學生,在這時候也安分了下來,乖乖地聽老師的指揮上了大巴。
眼瞅著天色漸暗,學生也逐漸散去,老師也沒有興趣對包三易這麼一個看上去腦殼兒有些問題的學生多加關注,匆匆忙忙地上了最後一班車。
包三易在車駛離視線後睜開了雙眼,他的眼睛很小,小到有時讓人無法區分睜開和閉上的區別,但此刻他的確睜開了眼,並且在凝望著前方。
他在等待,從今天第一個到達這裏開始,他就在等。他有些疑惑,因為他的等待到如今仍然沒有得到他想要的結果,所以他打算做一些嚐試。
他背起兩個比他人還高的行李,緩慢地向前走動著。這些低年級學生雖然沒有在這裏安營紮寨的打算,但顯然一天的工夫,他們已經將他們的肆無忌憚彰顯得淋漓盡致,最好的體現就是滿地的垃圾。包三易以一種笨拙的步態走著,小心翼翼地繞開垃圾。
還好不算太久,他還是如願站在了他的目的地——等候區外的山路上。
這種嚐試包三易在那群小朋友在的時候是絕對不會做出來的,一來太過丟臉,二來太過詭異。就像你要是想要打車,先後次序肯定是你在看到了車後,做出揚手招呼的手勢,而包三易此時的舉動相當於先做出揚手的舉動,然後一輛出租車跨過虛空,出現在麵前。
當車燈的光亮逐漸照亮了山路,畫風變得詭異起來。包三易麻利地上了車,車上除了司機外空無一人。
包三易之所以不和小朋友們一起上之前的車,原因有二。其一自然是因為三年級的校舍和其他年級並不在山上的一處,可這並不是包三易不上車的主因,他自然也可以向接待老師表明自己的三年級身份。即使接待老師會在心中將自己對於包三易“傻缺”的認識坐實,三年級的學生一般會早返校日半個月回到學院,這家夥竟然趕在今天和低年級一起報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