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7章(1 / 2)

"這也是我們所不理解的,如果桑妮在場就好了,她自己恐怕可以說得清楚。如果要我給一種解釋,就是她越來越瘋狂了,企圖對所有的男人進行報複。她在血腥當中找到了樂趣。你可能計較我們長達半年的時間不跟你聯係,那不是冉帶的過錯,而是我,我勸她不要跟你們聯係,我希望桑妮永遠消失,永遠也見不到她的蹤影!我想你是個聰明人,你會自己醒悟的,沒想到還是被她戳了一刀。"

"事已至此,計較也沒用了,"我說,"不過,桑妮曾經告訴我,是你把她從冉帶身邊逼走的。"

"我要有這麼大的本事就好了......沒有任何人可以逼走桑妮,隻要她自己不願意離開。"易容沉吟道,"桑妮去了,我以為冉帶就會解脫出來,誰知他陷入了更深的泥沼。"

"什麼意思?"

"她完全被桑妮控製起來了。"

我吃了一驚,問道:"這麼說來,桑妮果真跟你們在一起?"

"不,不在一起,但是,她卻對帶子公司有著非同一般的影響。需要承認的是,她對帶子公司的發展,是有一部分功勞的,正由於此,使冉帶依賴她,完全被她帶入了發黴的夢裏。"易容想了想說,"我為什麼要離開他?並不是有意把帶子公司擠垮,而是因為......我實在受不了啦......我不能再攪和在別人的生活裏,浪費自己的青春。"

對我的智力而言,這一切實在是太玄妙了。我想起那家破產公司的人說過的話,他們說,有一個女人在背後支持著冉帶,可我不能就此判斷他們是不是指的桑妮。

易容並不願意作過多的解釋。

我的思維再次回到那些可怕的繃帶上麵,搖了搖仿佛睡過去的易容,問道:"桑妮為什麼要把被她傷害的男人使用過的繃帶送給你?你為什麼又要接收?桑妮現在在哪裏?"

易容不回話,她真的睡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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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容在我的懷裏睡了十來分鍾,突然睜開眼睛,驚惶四顧。她的心裏一定想著很遠很遠的事情,使她的眼光顯得那麼緲遠而蒼茫。我抱住她的脖子,使她的臉能夠正對著我。她的眼光慢慢聚焦,數分鍾後,我才在她的目光裏鮮明起來。

她怎麼也願回答我的問題,而且永遠也不會回答我了。

仔細回味她的話,她隻不過勾勒出了一個粗獷的輪廓。在她的整個敘述中,回避了她自己,也回避了她的母親,至於桑娜雕刻出一個假人的事,隻是在我對她病態心靈的疑心上多出了一個證明。也就是說,易容並沒告訴我更多的信息。

從易容的處住出來,大街上陽光亂迸。我已經很久沒見到過這麼好的陽光了。我覺得這是屬於另一個世界的光景。哪一個世界?不知道,但是,它的不真實性卻是確定無疑的。

我很想再去那家桑拿中心,但是冉帶和張從武大概早已離開了。

當天晚上,我完全在無意識之中走到了濱江公園,不自覺地下了那窄窄的木樓梯,爬上了那塊蘑菇狀石頭。

水枯得可憐,嘉陵江像一條名不見經傳的小河。蘑菇狀石頭的根部,袒露於昏黃的燈光裏。這是我第一次看到它的根部,那般醜陋和汙穢,如無數隻膽怯的烏龜,埋頭於黑黑的泥土裏,星星點點的卵石,裝點著它的惡貌。

沒有多久,易容也來了。我並不感到吃驚,仿佛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我調動起所有的理智,驅趕著時時困擾著我的胡思亂想,專注於易容的一舉一動。她靜靜地坐在我的身旁,與我一樣,望著腳底下的江水。

"水就是時間,"易容幽幽地說,"水瘦了,時間也瘦了,在無謂的追逐中,我們的生命也流逝了。"

這樣的感歎,以前桑妮從來也沒有過,因此,它有效地把我拉回現實,使我輕易把身邊的女人和桑妮區分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