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平凡又異常的早晨(1 / 2)

清晨,初陽。微風跳動在微涼的晨曦裏,四野開闊,萬籟無聲,東方漸漸魚吐白,彎月雖已西斜,但還未被重山遮掩,山泉汩汩而下,蕩漾著小石旁的落葉注入山下的小溪之中。

小溪經過小木屋旁,溪流很急,溪邊不遠處長著一些很高達大槐樹,一名越十四、五歲的少女就那麼倚樹看著書,怡然自得的臉上寫滿了愜意。女孩皮膚略微顯黑,卻很細嫩光滑,一身白棉布衣幹淨而整潔,整個人修長挺拔、神采奕奕。女孩留著短發,柳眉彎彎,一雙杏眼又圓又大,亮晶晶的,像是兩顆渾然天成的寶石,瓊鼻微翹,鮮豔欲滴的朱唇俏皮而可愛。

五月裏的月季,花紅略顯淡白,散發出甜蜜的氣息。清澈的天空蔚藍而幹淨,南邊霧靄迷蒙處,隱約有青山繚繞。

“吱呀……”小木門應聲而開,從屋內走出一麵目清俊的少年,一身深黑色的棉布勁裝俊逸挺秀,看起來隻有十五、六歲的樣子,卻是目光如電,英氣逼人。抬手投足不經意間流露出一股與其年齡不相符的沉穩、平和的氣質,卻又給人感覺其渾身上下充滿了不盡的狂野傲然之氣,雖然矛盾,卻頗為和諧。

溪水潺潺,白蝶繞屋,黛墨色的木屋,小門小院以及那茂密的一叢薔薇,一朵朵細嫩粉紅的花,藏不住的快樂,從小院探出頭來,趴在籬笆的邊緣上笑。

“嗨……”少年笑著喊了聲。

“嗨……”她抬起頭,亦回了他一聲。

他們隔著那條流的很急的小溪,相互看著笑,鼻息之間都是青草與泥土的氣息,並沒有聊什麼,年少的心卻很高興很明媚。

小木屋纏著香斂聲靜氣,窗欞旁的銀鈴有風在輕搖,葉上晃動的露珠伴著淡淡夏蟲交織著叮咚流水。

叮當叮當叮當,風漸漸緊了。

“小孩,風大了,快回屋裏來。”少年望著女孩,眼中充滿了平靜和祥和,還隱隱流露著一絲溫情。

綠葉低垂,露珠輕落。被喚著‘小孩’的少女坐起身來,輕輕拂去黏在衣服上的些許雜草,微微一笑,那長長的睫毛,隨著眼波起伏,很漂亮,也很動人。

又是一陣涼風吹來,樹林間沙沙作響,有幾片樹葉便隨風飄然落下。

女孩拾起一片落在她腳邊的樹葉,看著手中微微發黃的樹葉發起了愣。

“唉,又要作詩了……”少年看著女孩很無奈的說到。

女孩的眼中閃過一絲疑惑,說道,不,準確的說是喊道,她喊道:“喂,那個誰,你說葉子它不好好的在樹枝上呆著,跑下來幹嗎?”

“咳!你狠……”少年嘀咕了一聲,隨即說道:“那是它的宿命,葉落歸根的宿命。”

“宿命嗎?葉子的離開,是因為風的追求,還是樹的不挽留呢?葉,選擇在秋風中流浪,在冬風中飄落,那是葉落歸根的宿命。幻想成為風中永恒的舞者,讓人們臣服在它的裙擺在下,飄然而落又悠然而起。風,加緊了自己的步伐,想撕碎葉子的夢。而葉子去隻能在風中發出撕心裂肺的呐喊,畢竟它努力過,輕舞飛揚過,最終無悔的化作春泥更護花。”

少女頓了一會,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自言自語道:“師傅的愁苦是因為這所謂的宿命嗎?如果是,是因為看不破這宿命的緣由還是想改變這宿命的安排呢?”

少年被她逗笑了,走上前,拍了拍女孩的頭道:“小孩,人的一生其實就是在無休止的畫圓,隻不過有的人畫的圓有的人畫的不圓而已。每個人都有自己執著的事情和放不下的地方,明知道這些執著和放不下讓自己活的很苦很累,卻仍要緊緊的抓著不放,為什麼這樣傻?風箏之所以能在廣闊無垠的天空來回旋轉,是因為那線在掌握著它的方向,那飛躍長空的理想在充實著它的宿命,即使知道理想實現的那一刻可能會失去線的支持而最終迎接墜落穀底的痛楚,但它無怨無悔。”

傅清靈撇撇嘴,嘟喃道:“死野豬,就你會說。”這隻豬的名字叫傅清卓,是和傅清靈從小一起長大的親哥哥。

“還不是因為你笨的像頭豬嘛!以後遇到什麼事要站在我後麵,有什麼問題要多問問你哥哥我,知道不?”少年懶懶的聲音。

傅清靈狠狠的瞪了傅清卓一眼,氣鼓鼓的道:“那你說說,什麼是宿命?”

傅清卓看著眼前少女氣鼓鼓的嘟著小嘴的可愛樣,一時忍不住,大笑出聲,誠實的回答道:“一個人,如果一生隻順從內心激情的引導,敢於放棄平凡,敢於將夢想作為青春最大的賭注去堅定從容的尋找夢想,那麼最終,他不是成為了一個傳奇,就是成為了一個悲劇。而這所謂的悲劇或是傳奇,就是宿命的兩個極端。”

傅清靈看了看傅清卓,臉上閃過一絲複雜的神情,抬頭歎息道:“敢於放棄平凡,敢於將夢想作為青春最大的賭注去堅定從容的尋找夢想,這個世上有幾人能真正的做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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