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如同說書老倌的話,這話說完的第三日,眾人一大清早就在老倌說書的淮西茶館的後門發現了一具屍體。屍體正是老說書人的。死相極慘,可謂令人發指。渾身無一處完整之處,血肉模糊。雖是三伏天觀者也無不感到冷氣森森,陰寒徹骨。有人就說看著死法估計是葉應天所為。
隻是眾人都不明白一事:這老說書人在這淮西茶館說書已將近30年了。平常也隻是在茶館說書,講些《三國》《隋唐》之類,間歇著談論這江湖上種種逸事奇談,倒也沒聽說有什麼作奸犯科之為。更沒見過說書人曾顯露過什麼身手。這條街上許多店家還都是聽說書人說書長大的。也沒見他與江湖人士有何來往。老說書人這一死顯得格外蹊蹺。
有人就將這事報給了官府。淮州府林大人親查此案。這淮西茶館就在淮州最大的一條驛道上。也是南來北往的客人從西路走的必經之道。見過這說書老倌的各路人馬也都不在少數。葉應天此次殘殺老倌一事,大家看起來都覺得無憑無據。在此處發生如此命案影響實在惡劣。不過多時天下英雄也都將知曉此事。到時候若陰陽捕快二兄弟再不給個說法恐怕江湖上又要有一番惹人的官司。
“這年頭,江湖上唯恐無事啊。一些人的怨氣越積越深啊!看來又要有不少人借機生事了。”淮州府林大人也察覺到了近來江湖上的怒氣,決心必須好好督查此事。否則後患無窮。
淮州府林大人在此地知官也已經七年。這淮州府地處南北要道,各路英雄及豪強巨匪也都多有出沒。為對付這些難纏之人,難辦之事,這林大人麾下也著實聚集了一大批快馬好手。這捕頭就是兩位英雄好漢。
頭一位就是號稱飛天虎的許八爺,是正一宗門下弟子,使得一手好刀法,霸道剛烈。
這第二位捕頭是溜地蛇劉子田。這劉爺倒也不知道是師出何門。隻是一手蛇竹杆使得行雲流水。腳下輕功也是久享大名。這二位捕頭下麵也各自都是多年的快手。有幾位還都是許八爺正一宗的師弟們。
許八爺同劉子田一道現場查看了老說書人的屍體。倒是同江湖上久傳的葉應天殺人的手法很是相似。渾身皮膚都似乎被劍尖一絲一寸的挑開,像被撕碎了一樣。血液逐漸從縫隙中滲出來。麵部也完全被損壞。把皮膚拚在一起倒還是能認出這是說書老倌。不知從麵部扭曲的肌肉來看老人死之前必定是遭受了極大的痛苦。不知是不是由於屍跳反應,這屍體突然就感覺微微顫抖了起來。
許八爺倒吸一口涼氣:“劉爺,你看這屍體——”劉子田抬頭看了看日頭,之間太陽逐漸逼近頭頂正上方,二人的影子越來越短。
“八爺,快!後退!”說完,許八爺也先是一愣,但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劉子田輕輕一揪,躍起落在了三丈開外。
“劉爺,你——”八爺話還沒說完,眼睛就呆住了。
此時隻見那屍體顫抖的越來越厲害,從太陽穴附近逐漸鼓起兩個大氣泡,隨後向屍體頸部、胸部、腹部運動,越來越大,直到肚子完全被高高脹起。劉子田輕輕歎了口氣:“怎麼會是這個樣子?”
隨後隻聽“砰”的一聲,屍體完全炸裂開來。血肉沫子飛濺開來。周圍聚起的人群在一聲驚訝之後紛紛嘔吐起來,這惡臭實在難以忍受。
劉子田蹲下來撚了撚落在腳下的血肉碎末,有一種麵粉的幹燥纖細之感,毫無粘稠之感。心中頓感訝異,剛死之人的屍體絕不會是這樣的。
八爺走近屍體,隻見隻剩下一個頭還在,其餘的都被炸裂的隻剩下了一份骨骼架,不由得驚歎:“好狠辣的功夫。”劉子田微微一笑:“看來絕不是刀劍之傷。也絕不是江湖上常見的功法。這葉應天的功夫的確已超乎我等想象。來頭十分可疑。”
八爺用手動了動一塊肋骨,十分輕巧,中間也似乎是空心的。劉子田搖了搖頭:“還從沒遭遇此等對手啊!這事要趕緊稟報林大人。”
淮州府衙內,林大人聽完許八爺和劉子田的彙報。詢問了屍體異狀後,林大人也皺了皺眉,低頭沉吟半晌,說道:“著實有些難辦啊!這樣,你們一路人馬追查這說書人到底是什麼身份,有何仇家或劣跡否?並順便在周圍盤詢旅店店家及路人看是否有任何線索。我再派快馬白三將此事火速上報刑部及通知六扇門。”
“對了,還有,你們問問仵作或者店麵上的郎中醫師們,再打聽打聽身邊的江湖朋友,探明這究竟是何種功夫。如果實在沒有頭緒,這樣,八爺您就勞煩將這說書人的屍體帶回到正一宗問問。他們肯定知曉這究竟是何門何派。他們要是沒法子咱們更是無能為力了。並且問問正一宗他們能不能跟天心島那邊搭上話,如果可以你先看看能不能接觸到葉應天或者他周圍的人,好像他那個師兄莫探風比較好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