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八爺的快馬也是隨許八爺多年,當初也是他從正一宗裏帶出來的好馬。這次他還帶了一個兩個隨從,也都是他從正一宗裏帶出來的小師弟。其中騎單馬跟在許八爺左麵的是賈立峰。另一個趕大車拉著棺材的是張立和。許八爺名叫許立森。他們都是“立”字輩的。在“立”字輩的徒弟裏許立森排老八。於是人稱許八爺。正一宗的長幼尊卑的規矩是很嚴的。
正一宗坐落在中原腹地明州城附近的浩然峰下白眉江旁。從淮州到明州得有個一星期的路程。這一路上許八爺心中越來越擔心。他看到所到之處總有人在議論紛紛這天心島陰陽捕快尤其是葉應天的狠毒,竟然無故殘殺一個說書人。再加上之前葉應天俘獲了“天算子”季瞞天,講者添油加醋,而談者無不義憤填膺,本來就是一幫逞一時血氣英豪的角色,這眼看著就越說越激動,不時就抽刀拔劍,大罵葉應天。看來這事越鬧越大了。許八爺加快了趕路的速度。
在距離明州城還有三天路程的時候,許八爺一行到達了南埠縣。這是許八爺抄小路才不得不在此歇腳。這是一個很小的縣城。街邊幾乎沒什麼可以打尖住店的地方。剛下過雨路麵也是泥濘不堪。走了許久才發現在一個小巷子裏有一處不高的小客棧。
店內顯然客人也極稀少。八爺環顧店內,桌椅雜亂,酒壇菜碟也還沒收拾。小二倒是很熱情,八爺顯然不想在樓下就餐。待小二安排好房間就回屋休息了。
許八爺剛躺下,就聽見有人聲。“天莫不縱之以情,地莫不安之以命。是故天地載——”。八爺鼻子哼了一聲,翻個身:“‘之乎者也’,又是一個酸書生。”八爺閉耳打算休息。但發現簡直無法入睡。這聲音實在是太大了!
突然八爺雙耳一提,頭皮一緊,睜眼細細聽了起來,心中忖思:這讀書聲內力也極不凡啊!穿透力極強,完全沒有辦法閉耳不聽啊!自己心中越聽越覺得有如百鼠撓心。
八爺一咬牙,推開門,發現賈立峰和張立和早已站到了他門口。
“八爺,這是誰啊?這比老和尚念經還讓人頭疼啊!”賈立峰抱怨。
張立和也低聲說:“八爺,你發現沒?完全判斷不出這聲音從何處傳來啊!細聽卻又似乎是從每個房間裏傳出來。”
許八爺一聽發現的確是這樣。看來是個高人。
八爺急忙朝樓下把小二吼了上來。“小二,你這店裏的客人太不講究了吧!那都快要休息了還讀書讀這麼大聲。”
小二一臉奇怪,“沒聽見有讀書聲啊!”他又細細聽了一陣。“哦”了一聲,說:“好像是有那麼點聲音。這是要去趕考的書生在溫習呢!平常也都這樣。不過我們覺得聲音不大而且也沒別的客官反映就沒在意。”
小二話剛說完,三人就一臉驚詫了。怎麼能說聲音不大呢?小二顯然被三人的神情嚇住了。
三人彼此對視一眼,全明白了。這必是多年修持習練功法之人。這聲音隻對有內力的習武之人才有效。張立和一拱手:“還勞煩小二告訴我們這位舉子住哪間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