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一努嘴:“呶,就在最裏麵那間。”
開門的是一個白淨臉麵,身材中等,頭戴方巾的年輕人,手中執著一卷書,一臉詫異。看樣子就是一個秀氣的讀書人。
許八爺一拱手:“這位小兄弟。我是淮州府府衙緇衣捕頭許立森。這兩位也是淮州府捕快賈立峰和張立和。我們正在督辦一件案子所以路過此地。方才聽聞兄弟讀書,功力深厚非凡,特來相見。”
那讀書人微微一笑:“哪裏哪裏。如有打擾,還乞見諒。”許八爺“哈哈”一笑。那讀書人繼續說:“本人廣西柳城舉子韋莫塵。諸位請進來細聊。”
“韋兄弟這次是要進京趕考?”
韋莫塵斟滿茶水,說:“是的。明年春試就在京城國子監內。從廣西到京城路途遙遠,故今夏就得動身。”
許八爺說:“韋兄弟沒有車馬,單憑腳力嗎?”
韋莫塵說:“世耕之家,讀書多年已是難以為繼。哪還有置辦車馬之費?說來慚愧。”
許八爺也歎了口氣,又問道:“適才聽聞韋兄弟讀書聲力道內涵,聲如銅鍾,修為極高啊!是否也曾練過功夫?”
韋莫塵先是一驚,但接著又是一笑:“您這就說笑了。我本一介布衣書生。哪有什麼內力修為。這刀槍拳腳更是未曾碰過。”
許八爺三人相視一眼,心中納悶。
韋莫塵見三人如此表情,也是生感詫異:“怎麼,諸位不信?在下實在對功夫拳腳一無所知。否則怎會這般辛苦進京趕考,像諸位一樣金刀大馬多威武啊!”
許八爺點了點頭:“或許我等這幾日奔波太過勞累吧!”
聊了半個時辰,幾個人就告辭回屋了。
回到房間,許八爺問:“你們怎麼看韋莫塵?”
賈立峰先說:“那書生看起來細胳膊細腿,身子好像很孱弱。的確不像習武之人。”
“而且我仔細看了一下,他左右手的虎口上並沒有厚繭,走起路來也沒有八字腳或者沉腰緊胯的動作,全是一般人的樣子,甚至顯得比一般人還弱不禁風。看了他房間裏的陳設,沒看出有什麼刀劍和練武行頭的東西。”張立和補充道。
許八爺歎了口氣:“這中州地區臥虎藏龍之人頗多。雖看起來一副弱不禁風,說不定就是力當千鈞的。即使真不會什麼功夫但那幾句誦讀聲已經是功力畢現了。估計是幼有家學,自小修持內功心法,深藏不露的人。人家拚的是氣,不是力。再說了,這從廣西到京師,路途遙遠,士子多結伴而行尚難保安全。此人一人獨行,又不走大路,走南埠縣這種小鎮,沒有點看家的本事隻能說這小子找死。”
第二天一大清早,韋莫塵就來告別。許八爺三人同小二出門相送。看著韋莫塵踏著泥漿滿地的街巷走遠,張立和低聲對許八爺說:“八爺,他身上有重傷。”許八爺轉過頭同張立和意味深長的對視了一眼,點了點頭。
賈立峰倒是一臉同情。看到韋莫塵瘦弱的背影突然踉蹌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