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
“帶孩子去她姐家了。不在。”
包子拖著長長的尾音“哦”了一聲,好像一切都明白了似的。
我問:
“怎,有事?”
包子說:
“沒事就不能打個電話,聯絡聯絡感情啊。”
我說:
“拉倒吧,你多會不是現種現收了。”
包子嘿嘿一笑:
“你就擠兌我吧。”
說完,又接著說道:
“出來喝酒吧。一個人,在家窩著多沒意思。”
平日裏,包子給人的印象一直是摳摳索索,比起《極限挑戰》裏王迅設定的形象有過之而無不及,突然約我喝酒,我一時竟然都有點適應不了。
我問包子:
“怎麼了,有喜事?”
包子在聽筒那邊先“呸”了一口,然後才憤憤地說道:
“有屁的喜事了。我他媽的是想借酒消愁。”
一聽包子又成了憤青的語調,我趕緊說道:
“黃土都快埋大腿根的人了,哪有那麼多的愁。真要覺得自個兒愁,去醫院重症監護室或腫瘤醫院轉一轉、看一看,立馬煙消雲散。”
包子哼了一聲,說:
“拉倒吧,要這麼說,還是直接去火葬場比較好。”
說完,又接著說道:
“快別扯那些沒用的了。說吧,出不出來?”
我問:
“去哪?”
包子頓了四五秒,說道:
“要不,去胖子燒烤那吧。擼串紮啤,與這天氣正配。”
*
包子老家農村,因為家庭經濟條件一般,所以上學時特別的用功。上課認真聽講,課後不是發傳單、帶家教,就是附近飯館裏端盤子洗碗。大學四年,隻是第一學期問家裏要了點生活費,後麵三年半完全靠自己。
雖然勤工儉學挺分心,但包子卻年年拿獎學金,因此在我們宿舍,一直是正能量的典範。
由於成績不錯,畢業後包子順利進入了一家事業單位,分在了辦公室。
剛畢業時,包子朝氣蓬勃、積極向上,渾身充滿了正能量。沒曾想,過了兩年卻成了祥林嫂,一見麵就是滿肚子牢騷,不是抱怨領導媚上欺下,就是抱怨工資太低。好幾次,包子嚷著要辭職,想去體製外闖世界。
雖然包子嚷著要辭職,但父母堅決不同意,漸漸地,包子也沒了脾氣,隻好利用下班期間帶個家教啥的,搞個兼職。
再後來,包子的心氣也被磨了下去,不知是看透了,還是想通了,包子不再嚷著要辭職,而是得過且過,變成了單位的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