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自己是多會醒來的。

隻是感覺做夢似的,一會飄上了天,一會鑽入了地,漫天飛舞、四處亂竄。

剛覺得身子落了地,踏實了一會,又嘴幹舌燥、頭腦發渾,臉頰火辣辣地疼。

待睜開眼,發現自己正蜷曲著身子,躺在一石洞口,手腳都被藤條緊緊綁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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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環顧四周,隻見不遠處一個蹲著身子,一隻手裏拿著一塊石頭,一隻手裏握著一個薄石片,叮叮咚咚,用石頭敲打著石片;一個握著一根木棒,不停地在一塊石頭上磨著棍梢;另一個是捋著藤條,還有兩個半大不大的,在四處亂跑。

而我側麵,蹲著一個小野人。單看臉,小野人既像猿猴,又像人,比起猿猴來已顯俊俏,比起人來臉上又都是絨毛。

小野人明顯充滿好奇心,手裏握著一個細木棍,不停地在我身上這戳戳那捅捅,眼睛還烏溜溜地轉個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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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他沒個輕重,捅在柔軟處,特別是擦傷的地方,生疼。

見他拿著木棍捅個不停,我不由得嘴裏罵了一句國罵。

聽見罵聲,小野人扭了過來,看見我,一臉的茫然。我則狠狠朝他瞪了兩眼。

他看了我一眼,然後嘴裏嘰裏咕嚕不知說著什麼,扭頭跑了。

不一會,其它野人也都圍了上來。

領頭的是一個健壯的雄性,手裏握著一片石頭,腰間係著一塊獸皮,身形孔武有力,眼神自帶殺氣。身後,其它人圍成一個扇形,隻不過,有的手裏握著棍子,有的手裏握著藤條,還有的握著野果,還有的懷裏抱著孩子。

隨著他們一步步的靠近,心裏像壓了一塊巨石似的,壓抑的喘不過氣來。大約走到距離大約半米左右的地方,領頭的野人挺了下來,用陰鬱的眼神盯著我看了半天,一股股寒氣從腳心冒到頭頂,後背虛汗直冒。

擔心他們傷害我,我想向他們陪個笑臉,說聲“你們好”可是話到嘴邊,卻始終湧不上來,隻是覺得胸口像壓著千斤重擔似的,隻好一動不動地躺著任他們宰割。

小男孩又拿棍子捅了捅我的屁股,我本能地躲了一下。

為首的刀疤臉盯著我看了半天,朝身後的其它人擺擺手,大家撤了下去。

不一會,一個瘸著腿的成年野人拿過來幾個野果,放在了我嘴邊。

我示意他給我解開捆在手腕和腳腕上的藤條,他搖搖頭。

小時候,特別崇拜英雄。以為自己身處險境,也會臨危不懼,也會鎮定處理,結果,真正身處險境才發現,自己什麼都不是,隻是貪生怕死,隻想活下去。

真正看開了,心情反而輕鬆許多。

我挪動身子,把嘴湊到野果前,咬了一口,發現滿嘴青澀,並不好吃。

見我皺著個眉,不吭再下嘴。那個瘸腿的野人朝洞走去,不一會,拿著一個帶毛的野雞腿遞了過來。

我看了看,雞腿帶著血絲、沾著羽毛,我閉住嘴,鼓起腮幫子屏住氣,使勁搖搖頭。

見我還是不吃,瘸腿野人看看我,納悶地拿起雞腿看了看,一口啃了下去。

見野人直接生吃,我把頭扭了過去。

原以為,我倆穿越到了前秦,可是看這架勢,似乎還是茹毛飲血的原始社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