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是昨天的那副金絲眼鏡，高挑的身材，雙腳穿著略有些高度的高跟鞋，正有節律地敲打著地麵。
石破見了來人，知道是個麻煩，可如果當作沒看見，那後果也許會更麻煩。所以他所幸率先發話：“沈老師早。”
沈悅齡驚訝地看著麵前的學生，奇怪的問道：“石破，你怎麼到這裏來了？出什麼事兒了？”
“沒出事兒，我來給黃主任送點東西。”石破希望能用黃洛華的名頭，壓一壓這位畢業沒多久的輔導員，想讓她趁早給自己讓路。
“送東西？”沈悅齡臉上表情變得豐富了起來，“你不去上課來送什麼東西？”
“見習證明。”石破從兜裏掏出紙條，在自己輔導員麵前晃了一晃。
“什麼見習證明？”沈悅齡氣不打一處來，她沒想到，這個成績優異的學生是這麼一個不安分的孩子，“要送證明也得等上完課再說。”
對話至此，石破發現自己有必要將昨天和黃洛華的對話，再原原本本地向這位輔導員敘述一遍。
五分鍾的詳談後，沈悅齡很無語，本來還有些擔心的神情倒是緩和了些，她看著石破，說道：“原本我還以為是班級出了什麼事，你來找我的呢。”
“我們可是高素質學生，能出什麼事兒。”石破笑了笑。
“聽到黃主任要見習證明，我很吃驚。”沈悅齡握緊了手中的名冊單，輕扶了扶眼鏡，繼續說道，“他的要求很過分，至少我並沒把握能做到。”
石破稍一想就想起了是哪條要求，全科過90分，確實非常反人類。要不是石破有超強的記憶力，他也不會一口就答應。
“我會盡力的。”石破見沈悅齡有些感慨，也不知道自己說什麼好，隻能敷衍地說了句無關痛癢的話。
“開學才第二天，你就接連給了我不少驚訝。”沈悅齡像是在傾倒自己的不滿，根本沒想讓石破輕鬆過關，“黃主任就夠纏人了，你還去招惹這麼一個刺蝟。”
沈悅齡說的不是別人，正是寫這張紙條的鍾子鴻。與他接觸過的人都知道，他對實習生的要求非常高。即使是那些握有執業醫師證書的住院醫生，有時候也會被他噴得體無完膚，無地自容。
“可即使如此，這些也不是逃這節課的理由。”沈悅齡也不聽石破的解釋，隻是自己在那兒唱著獨角戲，“原因很簡單，這節課是法語課。”
“我知道。”石破有些奇怪了，問道，“法語課怎麼了？”
“石破，你是不是過分自信了。”沈悅齡心裏很不痛快，看著他就像是看著以前的自己，“一個從來沒接觸過的語言，自學可是非常困難的，這和其他學科有著本質上的區別。”
石破聽罷，思索了會兒，蹦出了一句並不算太溜的法文短語：“D’accord。”。
這個回答徹底打亂了沈悅齡接下去要說教的內容，誰又會知道，一個剛入學的法文班學生早就已經會說法語了，這徹底打破了沈悅齡對妖孽學霸的定義。
石破進的是法文班，他又怎麼會拉下這門明擺著要學的科目呢。一天看完整本法語字典，每天半小時的聽說訓練，兩個多月的假期時間，法語就是這麼練成的。
其實石破也不想打自己輔導員的臉，更何況還如此的明目張膽。可一想到一直被埋沒至今的搜憶能力，石破就有種想打自己耳光的衝動。養父母的辛勞，他可是看在眼裏，痛在心裏。
一句法語“我同意”，終於過了沈悅齡這一關。雖然這有點傷到她的自尊，可石破還有黃洛華主任的首肯，更有鍾子鴻點名要人的小紙條。在逃課這點上，她不得不由著石破。
別過有些懊惱的沈悅齡，石破上了電梯，目標自然是四樓的教務處辦公室。
黃洛華非常守時，這不僅僅表現在工作上，更表現在日常生活方麵。每天七點起床，洗漱、早餐，七點半就能出家門，開著他那輛黑色奧迪，來學校。基本七點五十就能停完車，準點上班。
當然上班頭件事，那就是泡一壺清茶，一疊報紙。而石破敲門直接進入辦公室的時候，黃洛華正坐在沙發上，品著香茗，看著早報。
“黃主任，我拿到了。”石破晃動著手中的紙條，興奮地對著黃洛華說道。
沙發上的黃主任，以為是早就說好要來談事的校長，所以他應了一聲後，還想放下手上的報紙起身開門。誰知門外之人就這麼直接闖了進來，還高八度地說著什麼。這直接就讓黃洛華嗆了一口茶水，咳嗽連連。
“你......咳咳......怎麼直接......咳......進來了......”黃洛華含糊不清地訓斥著石破，期間還夾雜著嗆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