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老的尾花,在人類的顱骨上方安坐著愛神。”
“這瀆神者在寶座上,笑得多陰沉。”
“他快樂地吹著圓泡, 一個個騰空,像要飛到九天雲霄, 來到星空中。”
這是夏爾·波德萊爾《惡之花》中的一首詩《古老的尾花》,溫亦辭上大學時讀過本書,淺淺的有個印象。
詩歌到底想表達什麼?
複雜、矛盾甚至是危險的……愛情?
還是虛幻無常的生命?
正因為溫亦辭拿不準這詩到底在寫什麼,他才覺得可疑。
他根本不認為池硯舟會看這種書。
放在平日裏,憑獅子酒那般性子,這種虛無縹緲的華麗句子,多看一眼都不願意。
又怎會刻意在裏麵夾一個如此精致的書簽。
他方才一一翻了其他的書,獨獨這本放了書簽。
溫亦辭低頭,手指劃過書脊。
書不薄,但頁數卻不多,摸起來紙張的質感也不太正常,書封麵有灰塵能理解,可這底部書脊怎會這樣髒……
電光火石之際,一個猜測倏地劃上心頭。
溫亦辭一手抱著書,忙站起來,望向書原本放的位置,抬手摸上了櫃沿,指尖便粘上了星點灰塵。
原來是這樣啊。
溫亦辭微微勾唇,他將書沿夾著書簽那頁分開,立起來放在了書櫃的某個位置。
書頁觸碰到櫃台的刹那間,隻聽“哢嚓”一聲,地板猛然陷下去。
溫亦辭瞪大了眼睛,還來不及做出反應,便隨著地板一同向下墜落而去。
周圍的空氣仿佛凝固了一般,急速下降帶來的風聲在耳邊呼嘯。
三秒後,溫亦辭重重地摔在了堅硬的地麵上。
“嘶——好痛!
怎麼有錢人都喜歡搞這種暗房!
有那麼多見不得光的破事嗎?
他痛的齜牙掙紮著站起來,這一跤摔得實打實,溫亦辭怨念滿滿。
若不是S4級的omega身體素質堪比S級的alpha,這一下高低得進醫院躺上兩天。
頭頂的光線本就微弱,根本照不到下麵。
四周黑黢黢的,好在溫亦辭夜視能力極強,勉強看得清周圍的情況。
空氣中彌漫著潮濕的氣息,夾雜著一絲陳舊的味道。
地麵是冷硬的水泥地,大大小小的箱子排列整齊靠在牆邊,仿佛被精心擦拭過,表麵一塵不染的。
但溫亦辭此時並沒有功夫去管那箱子裏裝的究竟是什麼。
因為不遠處有光線從門的縫隙中透進來,散出來的光影搖曳不定,似燭火。
溫亦辭的心不由劇烈跳動起來。
若是燭火,肯定是不久前剛點上的。
那裏麵有人。
即使沒人,燭火也能證明不久前這裏是來過人的。
他屏住呼吸邁步過去,小心翼翼將耳朵貼在門板上。
許久,沒有一點動靜。
溫亦辭咬咬牙,手按上了門把手,本來隻想碰碰運氣,但意料之外剛一用力,門“咯吱”一聲就打開了。
門響的聲音在空曠的地下室格外突兀,他下意識閃過了身,躲到了牆後麵。
又是半晌沒有動靜。
他緩緩的探頭,露出一雙眼睛。
一陣徹骨冷風乍臨屋內,燃燒的燭火驟然搖曳。
溫亦辭瞳孔驀然映出了熟悉的少女輪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