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0章 洛杉磯(6)(2 / 3)

後來沈蘭發現他在外麵演出時,跟一女歌手開了桃花,於是大發脾氣,關停了他的經濟水龍頭。他暴跳如雷,原形畢露,居然領了一幫人把沈蘭的家洗劫了,意大利黑皮沙發,索尼高級音響,等離子電視機,連天花板上的奧地利水晶燈也給下了,凡是值錢的東西全都運走,一個不留神,臥室裏的一套紅木家具被他看上,也運走,但是家具裏的東西扔了一地,沈蘭的衛生巾和避孕套也扔了一地。

沈蘭氣急敗壞找到他,狂罵:“你這個黑心的爛強盜,老娘馬上就去派出所報案。”

他居然說:“你去啊,你報你的案幹嗎還跑來通知我?你找人評評理去,就是玩鴨子也得付費,對不對?再說我一個藝術家會唱會彈,比一般的鴨子還是高幾個價位吧?你不信你自己去俱樂部打聽打聽,裏麵的二爺是個什麼價格,你如果要圈養,包吃包住包開銷,每個月的零用錢都得不低於兩萬。”他的聲音不高不低,很理直氣壯,為自己應該拿到的權利據理力爭,根本沒有恬不知恥的感覺。

沈蘭對羅霄說,她現在一個人也習慣了,也不想再找男人,小白鴨養起來真是淘氣,沒有一個聽話的,總是給你惹事。

羅霄便笑道:“給我講講小白鴨們的煩惱?我很想聽。”

沈蘭便說:“我有空和你慢慢聊,我這幾年的故事長著呢。”然後又凶巴巴問羅霄,“你這娃還是喜歡耍滑頭,這些年你裹了多少男人,啃了多少骨頭?怎麼一點都不交代?”

羅霄老實回答:“說來話長,我幾年前也離了婚,一個人的日子也很顛簸,前些日子有個不錯的男朋友,可惜也拉爆了。”

沙漠的那段往事她還是不敢提,那是她心頭的一個痛點,怎麼小心都不能碰,就算沈蘭拿小白鴨們的香豔故事來交換,她也不答應,寧可低頭走開。

羅霄主動向沈蘭問起了高海濤,畢竟是她的初戀,曾經為他付出了真情,而他以最惡毒的理由一腳踢開了她,現在想起還是牙齒發癢。羅霄真希望他灰頭灰臉,倒一身的大黑黴。可他似乎沒倒黴。沈蘭說,他幾年前離婚了,據人家說,他嫌女方沒有身孕,後來又找了一個,第二任老婆有美國關係,剛結婚就移民去了美國。

羅霄歎了聲氣:“真不希望在美國看到這個豬頭。”

羅霄對世人都有同情和寬容的心,唯獨不會給高海濤。

羅霄的夜晚是沈蘭的白天,白天最忙,滿屋子的人聲和電話聲,兩個人聊天雖然意猶未盡,但也隻好說再見,不過約好了下次通話的時間。

25.兩個喝悶酒的男人

羅霄掛了電話就睡覺,明天還要上班,可是耳邊全是沈蘭的聲音,那些人,那些事,曾經遠去的,現在進行的,即將發生的,湧動著,交織著,重疊著,籠罩在一片淡光濃影中,最後化成一個黑點,消失在無涯的夜海。她推開窗,看見月亮在雲層後麵忽隱忽現。

黑夜的秘密,白天永遠不知道。

空氣裏似乎有玫瑰暗浮的幽香。那幽香,讓她回想起沙漠的玫瑰,留在記憶裏的沙漠的日子,其實並不黑暗,也並不憂傷。她怎麼忘得了呢?她和貝笛還有吉米,在汽車房前種的沙漠玫瑰,比人還高,一層又一層打開的花瓣,像亭亭的孔雀舞的裙子,而一縷又一縷的甜香,是小夜曲嫋嫋的音符。

對了,好久沒聯係貝笛了,她還好嗎?

貝笛一點都不好,當她再見羅霄的時候,看起來像個癌症晚期病人,正一天天地等死。貝笛是個投入的女人,每一次感情的經曆都是出生入死。

貝笛不像羅霄。

羅霄對災難早有預感,心理上有準備,便處之泰然,心頭難過是一回事,但工作和生活安排得井井有條。該工作就工作,全心全意,一絲不苟,業餘生活也是有計劃,有節奏。她和孫華膩在一起的日子,心是飄的,人是浮的,根本靜不下心準備護士執照考試,但是一離開孫華,她的心就定在了書上,三個星期不到,考試全部過關。執照拿下來,她的工資跟著看漲。考試完了,沒了壓力,她周末還去華人教堂教舞蹈,參加各種活動,不知不覺間,又結交了一大幫朋友。平時在家也沒有忘記老朋友,手機響個不停,美滋滋地煲起電話粥,一個接一個地,居然快忘了貝笛。

貝笛卻完全亂了手腳。那天她那個律師未婚夫從法院回家,不動聲色地問她:“猜我今天在法院見了誰?見了羅霄的老朋友吉米,羅霄怎麼會有這樣的朋友?那家夥是開脫衣舞店的,運氣不好被抓了,不想出血出錢,就在法院門口演了三天的小雞。”

貝笛一聽,臉刷地白了,眼睛慌亂著,不敢看瑞克,惶惶地四處亂瞄,說出來的話軟飄飄的,沒有骨頭:“那個吉米……吉米,好像聽羅霄說過,是她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