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雨軒隻有兩間屋子,也隻薑綰主仆二人居住。
兩年裏,根本沒什麼人來,今日倒是門可羅雀,連外邊的丫鬟婆子都在門口朝裏邊張望著,想討份喜氣。
薑綰也不吝嗇,都一人賞了兩枚銅板。
她不會放過結善緣的機會。
一眾奇珍異寶還沒安頓好,海棠居的婆子就來了。
“薑姨娘,側妃娘娘等您去請安呢,您可快點,別讓娘娘等久了,老奴可吃罪不起!”
婆子話語並不恭順,甚至還帶了幾分鄙夷。
薑綰應了一聲,本想給婆子吃茶錢,見她一臉傲慢,又放棄了。
柳側妃的人,斷不會將她這種低等妾室放在眼裏。
她看到那盆紅寶石珊瑚擺件,連忙叫月竹帶上。
裴宴一大早如此陣仗,整個王府怕是都知道了,自然也逃不過柳側妃的耳目。
今日海棠居怕是鴻門宴了。
薑綰帶著月竹剛進海棠居,身邊婆子高聲道:“薑姨娘,娘娘讓您跪這兒等著!什麼時候娘娘叫你起身了,你就可以起了!”
月竹憤道:“你…”
“月竹!”薑綰厲聲嗬斥,打斷她的話,衝著婆子笑道:“嬤嬤莫怪,丫鬟年紀小,不懂事,我這就跪!”
薑綰跪在了院子裏。
月竹氣的雙眼通紅,她也撲通一下跪在自家主子旁邊。
婆子見狀,冷哼一聲,“不要以為上了王爺的床就真把自己當主子了?呸!什麼東西!”
薑綰沉著臉,一聲不吭,婆子那一口老痰正吐在自己眼前。
在這王府裏,側妃娘娘身邊的奴才,都比她這姨娘地位高。
她們代表著柳側妃,她隻能受著。
青石地麵,堅硬無比,不消一刻鍾,薑綰雙膝已經疼的受不住了。
月竹年紀小,也咬牙撐著。
太陽高懸,越來越熱了,屋門打開,許姨娘領著丫鬟往門口走。
經過薑綰,許姨娘停住腳步,笑道:“薑姨娘今兒倒真是受累了,怕是王爺看了,都要心疼幾分了!”
許姨娘是禮部尚書的庶女,姿態高傲。
雖也是姨娘,但卻是官家小姐。
看不起薑綰這種青樓女子。
兩年來基本不同薑綰說話,如今說這話,也是為了奚落她。
薑綰抿了抿唇,沒有吭聲。
許姨娘氣焰更甚,抬手捏住了薑綰的下巴,得意道:“薑姨娘,你得罪了娘娘,你的好日子到頭了,我可等著你被抬出府的那天呢,到時候,我會看在咱們同住王府的份上,給你燒幾張紙,哈哈哈!”
薑綰死死咬著牙關,忍著沒說一個字。
她如今已經是眾矢之的了,多說無益。
許姨娘見她一聲不吭,眼中閃過惡意,指尖微轉,落在她的手臂上,尖利的指甲狠狠掐進了肉裏。
薑綰疼的麵色慘白。
月竹撲上前,“許姨娘,我家姨娘得側妃娘娘指令跪在這裏,你怎麼能當眾欺負?你置側妃娘娘於何地?”
許姨娘眸光一冷,“好大膽的丫鬟,雙兒,掌嘴!”
雙兒:“是!”
薑綰護住月竹,厲聲道:“住手!”
“許姨娘,我們倆位分相等,你有什麼資格打我的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