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是裴宴這般說,薑綰依舊怕的要命。
她如今在王府已經在風口浪尖,要是再進了皇宮……更何況,那個地方……
薑綰顧不上許多,繼續懇求裴宴,“奴婢求王爺收回成名,奴婢低賤之姿,恐汙了宮中貴人的眼,屆時要是波及王爺,更是奴婢的罪過,這宴會,奴婢是萬萬不能去的!”
裴宴第一次這麼直觀的被人拒絕。
還是一個小小的妾室。
一時間他心中怒火叢生,直接將人提起。
月竹嚇得跪著出了屋子,這般親密的畫麵,她不敢看。
薑綰隻感覺灼熱的火焰燒灼著她,她不敢抬眼看裴宴,軟綿的身子嚇得輕輕顫抖。
她如今這般忤逆,也是掉腦袋的。
對她來說,要是進了宮裏掉腦袋,倒不如在這王府掉腦袋。
畢竟皇宮……她更怕……
裴宴垂眸,盯著胸前的女人,她呼吸急促,胸前的綿軟一團團撩撥著他堅硬的胸口,白皙的麵容上染上了點點紅暈,如水的眸子更是通紅一片,單瞧著,就像是被欺負狠了一般,惹人憐愛。
裴宴眯了眯眼,心中的怒火悄無聲息的化成了另一種火,讓他口幹舌燥。
這種輕而易舉被撩撥的狀態,他不喜。
裴宴猛地推開薑綰,不容置喙道:“薑姨娘別忘了自己的身份,本王的命令,沒人敢忤逆!”
直到月竹慌亂進門,薑綰還跌坐在原地沒能回神。
“姨娘,奴婢不明白,王爺帶您去宮裏赴宴,可是天大的榮寵,您為什麼要拒絕?”
月竹做奴婢的,眼界隻那一點,主子受寵,日子好過,主子無寵,日子難過,一個古代的小丫鬟,哪裏能懂得別的險惡?
薑綰當初與她說的那般,因著這兩天的飄飄然,全部都拋到了腦後。
薑綰心中微歎,深深的無力感將她包裹。
當一個低賤的人一下子被捧太高,不是好事。
樹大招風,怕是災禍將至。
薑綰歎了口氣,揮退月竹,她隻想一個月靜靜。
月竹懷著困頓出了門,立馬有小丫鬟迎上前,“月竹姐姐,這是王爺命人給薑姨娘送來的衣服!”
上好的金絲蜀錦在陽光下流光溢彩,每一寸都價格不菲。
月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忐忑不安的接過,悄悄進了屋。
薑綰側躺在貴妃榻上,瞥見月竹進門,眼中閃過不悅。
此時她真的隻想一個人安靜一會兒。
偏這都不行。
“姨娘!”月竹小心翼翼將衣服遞上前,“這是王爺命人送來您明日穿的衣服!”
隻一眼,薑綰瞳孔猛縮。
金絲蜀錦,一匹難求,在東離國,隻有宮裏的主子,達官貴人家的正妻、嫡出的子女才有資格穿戴,緊俏時候更是有價無市,甚至無權有錢者,也不一定能求得一匹。
這樣金貴的布料做的衣服,與她的身份實屬不匹配。
薑綰心中惶恐更深了。
明日,她要是穿上這一身金絲蜀錦赴宴,怕是龍潭虎穴了。
海棠居。
柳側妃得知安王明日帶著薑綰去宮中赴宴,將屋子裏砸的稀巴爛。
她狼狽的坐在榻上,麵色扭曲,“她一個下賤的妾室,憑什麼?王爺呢?我要出去,我要見王爺,我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