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忽為遠行客(1 / 3)

寧宅庭院,

三人保持著食不言的默契用著如意做的飯菜,寧祿吃的可香了,邊吃邊問如意,“哎,如意姐沒想到你做菜這麼好吃啊,比頭兒做的還好吃呢,隻可惜自從頭兒不在擔任樓主之後,就很少能吃到他做的菜了”。

寧祿又接著,:“以前出任務免不了風餐露宿,頭兒有時候會給樓裏的兄弟抓野雞,野豬什麼的烤,可香了。”

如意支支吾吾不肯回答寧祿,古怪的看了一眼寧遠舟,發現他隻是安靜的吃飯,於是扯開話題問:“為什麼吃不到了?”

寧祿此刻也吃飽了,放下碗筷心虛的看了一眼寧遠舟,對如意招招手,如意會意俯身附耳,寧祿神秘兮兮的樣子,讓寧遠舟撇了他一眼,

“因為頭兒不做樓主之後就變懶了,平日都是我做飯的,”,如意看著寧遠舟,“其實這飯菜是,”

“寧祿,吃完了去收拾一下吧,咱們明天出發”,寧遠舟不鹹不淡的吩咐,讓如意的心莫名緊了一下,又像是哪裏漏了一般,忙放下碗筷,“我也吃好了,寧祿你去收拾吧,我去洗碗”。

她用手胡亂的抹了抹嘴,快步走向內院,

“頭兒,對不起”!

寧遠舟也吃飽了,擦了擦嘴,有些詫異,溫聲道:“怎麼了,說什麼對不起,哪裏對不起我了”?

寧祿結結巴巴的樣子快把他看笑了,很久沒有見到這樣的寧祿了。

他的寧祿聲音很低:“我猜她不是秀衣衛的,可是沒想到她真的是,”

“我要不要趕走她”?言到此處寧祿的聲音已經微乎其微了,但語氣中更多是詢問。寧遠舟愣了一下,拍拍寧祿的肩膀,

“你剛剛還吃了人家做的的飯菜呢,這樣不好。再說了,她就算真的是秀衣衛,於我們沒有關係。況且她傷的很重,內力也沒有,很難從暗堂手中活下去,我們幫幫她也是結個善緣”,寧遠舟如此寬慰著寧祿。

看著寧祿遠去,不知為何,想到密信的內容他的內心就有些惴惴不安,密信是安國當朝宰相李醴送來的,一同來的還有聖旨,但落旨的卻是丹陽王,而非安帝寇流蘭。

他可以不在意甚至不理會這密信和聖旨,但背後的因果卻讓他不得重視。

“頭兒,都收拾好了,明兒一早就可以出發,不過我們是先去天山楊家還是直接去,安都”?寧祿打斷了寧遠舟的思緒,

“先去楊家吧,我答應盈兒要去看她,不能食言,今日不也聽聞她的婚期就在這幾日嗎?也算去喝杯喜酒”。

“那如意姐她”?寧祿試探性的問,寧遠舟又開始品茶,平靜的心氣就像茶壺裏的茶水一般,遇不到劇烈傾撥就絕無翻湧的可能,手指壓在桌邊有一搭沒一搭的敲打,

“她願意就一起唄,反正有這麼個高手在能省了我不少力氣”,寧遠舟笑道:“去喂馬吧。”

寧祿離開後,寧遠舟收起笑容隔著院牆對內院的如意道:“都聽到了吧?”

如意轉過身來。她傷勢未愈,月色下麵容蒼白,素縑一般,隻一雙水墨染就的眉眼,如畫上遠山,不喜不怒。

寧遠舟走進內院,走回房間臨門之際道:“明日卯時,山腳下。”

如意一言不發。

寧遠舟關上了門,目光落在自己手背上結了疤的咬痕,輕輕撥開上麵的痂皮,暗暗道:“不知道帶上是麻煩還是驚喜。”

黎明時分,寧遠舟身著黑色裘衣,仿若長身玉立,英俊瀟灑的翩翩貴公子。

寧祿則是扮成隨從,背著瑣碎的行囊,隻是寧祿有些難過,“頭兒,如意姐走了,”

寧遠舟寬慰道:“說不得她是有自己必須要辦的事,如果有緣還會遇見的。”他不在乎任如意的離開,有的人遇見便是最後一麵,這天下之人熙熙攘攘,你追我趕為的就是心中所想所思。

他心中無此物,自不會陷其中。

寧遠舟縱馬在山間大道上,元祿驅馬跟在他的身後。

兩岸青山悠遠,百草豐茂。有清風迎麵襲來,馬蹄踏花,塵土生香。本以為此去江湖,從此遠離廟堂勾鬥,不必再為殺戮和陰謀拚卻性命,可一封密信一到聖旨又要再次將他拉入棋局,確不知要過何時能再次這般閑哉快哉。

騎馬閑庭信步般來到山腳下,一道身影便讓寧遠舟一怔,就連手中韁繩也有些鬆弛了。晨光下,如意一身紅裘,亭亭玉立,拋卻麵紗遮掩,峨眉星黛,一點朱唇皓齒宛若嬌豔盛開的夏花,溫婉而又熱烈,臉色淡然自若,恰似仙流入晨曦,不可不謂引動不得凡塵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