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遠舟房間裏,如意端坐在桌邊喝茶,寧祿擺弄著一根枯草,寧遠舟則是閉目養神。
很快於十三來了,關上門,懷中掏出兩個信封,遞給寧遠舟,現在的他嚴肅了很多,之前那種風流被他盡數內斂隱藏,倒是讓如意高看了他幾分。
“這是昀州我們的人傳回來關於楊家小姐被殺的詳情,這裏還有一封是安都傳回來的,你自己看看吧”。於十三解釋道;
許久,寧遠舟長舒了一口氣,楊家二小姐楊盈沒事,死的是大小姐楊歡,裏麵還詳細記錄了楊家二小姐近一月之內即將舉行大婚,新郎是楊家養子百裏奚州的事情;
隻是另一封讓寧遠舟有些頭疼了,安國大敗,皇帝不知死活,朝野震動……罷了,反正他寧遠舟現在隻是一個普通人,即使這事和丹陽王的聖旨以及李醴的密信有關,但目前他最想的還是解決楊家的事,楊盈曾經和他說過,她姐姐待她如命般的寵愛,如今這般事隻怕那丫頭會做出什麼傷到自己的事情來。
思索間將信遞給於十三,他擺弄著劉海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心不在焉的說道:“我和寧祿說過大概了,還沒和表妹說呢,給她看吧”,寧祿對著如意點頭。
寧遠舟直接把信遞到如意麵前,另一隻手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察覺信還在手上輕輕一抖,示意如意接信。
不料如意剛接下信,便拉住了寧遠舟的手,眼神示意。寧遠舟立刻反應過來,悄悄對著寧祿打了個手勢,於十三也不知何時悄無聲息的出了房間。
接著寧祿故意喊道:“如意姐,信上麵寫的什麼呀?”
如意會意,聲音抬高了許多,“沒什麼,無非就是楊家大小姐被殺的消息。”
隻話音剛落,房頂之上便傳來打鬥的聲音,寧祿立刻就著窗戶借力一個閃身越上房頂,“你是何人,為何偷聽我們說話?”
隻見於十三和一個帶著黑麵的交起手,正在纏鬥的於十三側身躲過一劍,順勢手中扇子一揮,一拳打在那人胸口處,被於十三一擊命中顯然受了不輕的傷,黑麵見形勢不妙作勢要逃。
寧祿一個躍起瞬間幾柄飛刀向著那人激射過去,直逼要害,直接封住了那人退路……
上方打的正酣,下方房間內寧任二人卻坐著悠閑的喝茶。寧遠舟給如意倒了一杯茶遞過去,如意接過一飲而盡。
如意誇讚寧祿輕功了得,但寧遠舟隻是給如意豎起一個大拇指,嘴角帶著笑意,眼皮微抬:“帶著你這個表妹真好啊,省了我不少麻煩,我剛剛倒是不曾注意到。”
如意回了一個笑,給寧遠舟也倒了一杯茶,“太過沉浸於一件事就會讓自己因為分神而喪命,你是風月樓總掌,安國江湖人都尊稱為尊主的人,不會連這個都不知道吧?”
此刻的如意身上盡是神秘感,卻還是像第一次遇見寧遠舟時的那個楚楚可憐的舞姬,清冷精致但又有些蒼白的麵容讓寧遠舟有些微微失神。
他看著如意的清澈如水的眸子,二人此刻獨處一室,好像他又回到了某些痛苦的回憶,眼角不自覺的滴落一顆淚珠。
如意身子稍稍前探在寧遠舟身前俯身貼耳,濕潤的鼻息讓寧遠舟回過神來,看著近在咫尺的女人,寧遠舟的心亂了。
“你,怎麼能哭呢?”
如意咬了一下寧遠舟的耳垂,輕撫的擦去寧遠舟眼角未滴落的淚水。
眼神一動很快察覺門外有人,如意又坐了回去,仿若剛才什麼都未發生。
寧遠舟看著如意,用隻有她才能聽清的聲音說了句“謝謝。”
見房內沒了聲響,於十三和寧祿這才敲門,四人都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其實對於剛剛發生的事情又都心知肚明。
寧遠舟從茶具中拿出兩隻杯子,給十三和寧祿倒了杯水,“辛苦了。”
十三默不作聲,寧祿一口悶了水,
“頭兒,讓他跑了,沒想到那人武功不差,輕功也和我相差無幾,一個不留神還是讓他溜了。”
寧遠舟拍了拍寧祿,“跑了就跑了,時候不早了,都去休息吧,明天還有事情呢。”
寧祿點點頭,寧遠舟又笑看著於十三。
於十三明白這是寧遠舟讓他放心,沒事。但他和寧祿都知道,以他們兩個的身手居然讓那人跑了。
他們都知道風月樓有樓規和很多殺手組織一樣,一次完不成的任務很可能會導致整個行動失敗,會給整個團隊造成毀滅性的打擊。
如意知道寧遠舟的為難,他讓寧祿和於十三不要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但寧祿和於十三知道這次失誤可能會給大家帶來什麼嚴重的後果,而感到自責。
“我困了”,既然寧遠舟不好做,那如意就率先打破僵局。此刻她心中對寧遠舟和他們那些弟兄,有了更加清晰的認知。
隻是她的心裏也會很羨慕。
待一切都歸於寂靜的時候,他看著如圓玉般完整無瑕的月,回想起剛剛的一幕,耳邊突然又想起了久違的一句話:“別哭了,你怎麼能哭呢?”
想到任如意剛剛竟然對他說了同樣的話,寧遠舟不知道之後該怎麼麵對她,此刻他遲疑了。
“或許帶上她是個錯誤,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