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寧汐拿著手機,心底處綻開了一絲不安。
莫彥東現在在哪裏,他為什麼不接自己的電話,是不是他出事了?
不自覺間顧寧汐皺起了眉,她讓自己先冷靜下來,莫彥東不接她電話的原因可能有很多。
他可能手機調成振動了沒聽見,可能是手機暫時不在身邊,她不用那麼慌張。
她告訴自己,昨晚的行動從結果來說是勝利的,就算莫彥東受傷了,他也會得到及時的治療,更何況以他的聰明和身手,他有足夠的能力保護自己,他怎麼會有事。
沒錯,他是不會有事的。
她這樣告訴自己,盡量讓自己不要去想這件事,打算繼續工作,可坐下來很久她的思緒都是飄散的,根本無法靜下心。
這樣的工作效率太過低下,還容易出錯,所以她索性放下工作去做點運動,她換了一身短袖短褲,但並不是專門的運動款,隻是t恤和寬鬆的短褲,她拿著手機到跑步機上,設置好時速,把手機放到跑步機的托架上,一邊聽音樂,一邊跑步。
她有段時間沒運動了,也不敢把速度調得太快,隻是時速4公裏,對於經常健身的人來說就這就是走的速度了,所以她跑得也很輕鬆。
隻是跑著跑著,她的思緒又開始不知道飄到哪裏去了,一個不留神,她的腳踩在傳送帶旁邊的外殼上,結果等她回過神來的時候,她已經整個人已經摔在了地上。
這裏鋪的是木地板,而且為了營造自然的感覺,地板的表麵並不平整,這一摔,膝蓋那一塊直接流血,膝蓋上麵是淤青加破皮,也許因為右腳是著力點,右腳傷得比較重,傷口處有一層白色的泡沫,右手手腕附近也有淤青和擦傷。
痛是肯定的,尤其是露白肉的地方,但顧寧汐的表情並沒有太痛苦,隻是略略皺著眉,定了定神,她先大致檢查了一下傷口,發現都是皮外傷並沒有傷到筋骨,就用左手手撐地慢慢站了起來。
她首先把跑步機關了,先用蒸餾水清理傷口,再從博古架上拿了急救箱裏的雙氧水消毒,消毒以後,她看了一眼箱裏的“雲南白藥粉”和“雲南白藥氣霧劑”,大致看了一眼包裝上的警示語,見兩個都寫著“孕婦禁用”,就選了氣霧劑給自己噴上。
她是先噴紅瓶再噴白瓶,然而當藥噴到她傷口的時候,盡管她因為氣味大而至噴了一點點,但是那感覺已經像是用鹽和蜜糖灑在她的傷口上,而且還放了上螞蟻在上麵一樣酸爽。
雲南白藥的氣味大,所以她隻噴了腳上的傷,手腕上的擦傷沒有噴,而是改塗了孕婦也可以用的藥酒,之後她又用紗布包紮了腳上的傷,又把短袖短褲換下,穿了一套長袖長褲的睡衣,還噴了點香水,總算是一切正常。
她摔跤受傷的事肯定不能被人發現,畢竟知道她沒有懷孕的除了馮月就是燕霞,可能紫鵑也知道,但其他人是肯定不知道的,腳上的傷,隻要穿長裙和褲子,也不會有什麼問題,至於手上的傷。
她低頭看著自己手腕上的傷,比起腳上的傷其實並不重,就是剛擦破皮外加有點淤青的樣子,但偏偏從傷口的情況來看,很容易讓人覺得是摔到地上造成的。
她可以用紗布把傷口裹起來,或者用兩張貼止血貼遮住,但她又怕萬一出現什麼意外,被蔡雅雯他們知道自己受傷了,以探視為名揭開她的傷口,發現情況不對,那怎辦?
要不,改變一下傷口的形狀?
隻要她加一道刀傷,那樣就可以掩飾掉她擦傷的痕跡,她看過不少推理小說,很多小說裏都有描寫凶手破壞屍身,以此迷惑警察的辦案的橋段,而這種情況在真實的案件中也不少見。
想到這,顧寧汐慢慢走到露台上拿了一把水果刀,她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傷痕,因為分布得太分散了,她如果要全部遮住這些傷口,顯然那刀傷可不止一條。
如果隻是一條刀傷,她還可以說自己不小心割到了,但是一條以上,她該怎麼說。
故意傷害自己博取莫彥東同情?讓馮月覺得自己很拚命?可是蔡雅雯那邊怎麼辦,難道讓她們覺得自己和莫彥東不和?那樣被莫澤凱知道,他會怎麼想?
顧寧汐又開始想得入神了,她忘記自己還舉著刀,就在她的手腕上。
“你在幹什麼。”
突然,一把低沉的聲音在顧寧汐背後響了起來,她一轉頭,發現一個熟悉的身影就站在自己的麵前。
白色襯衫和黑色西褲,依舊是英氣的臉,隻是臉上仿佛鋪了一層白色的霜,冷得讓人透不過氣。
她已經很久沒見過他這個模樣,他雖然有時也會變得有些冷淡,但是絕不會冷得讓人膽寒。
恍惚間,她好像回到了那個刮著台風的夜晚,當她一步步走向陽台的時候,他也是突然出現在自己的麵前,攜滿身的寒氣,向自己走來,就像現在這樣。
莫彥東站在她的麵前,並不說話,也沒有把她的刀拿開,隻是看著她,明明目光那樣的冰冷,可是那藏在冷色之下的,卻是一團火,一團足以把她灼傷的火。
那是怒火,還是質問?本來莫彥東回來了,她應該覺得鬆了一口氣才是,可現在她反而更加緊張了,她甚至不敢迎著他的目光,隻是微微垂著眸,問:“你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