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當然是回來了,不然怎麼會站在她的麵前?顧寧汐才剛把話說出口,她就意識到自己剛才那句話有多愚蠢,心裏實在是後悔問出那麼傻的問題。
“我問你在幹什麼。”
莫彥東似乎並不在意顧寧汐剛才那句問題,依舊是盯著她,麵色如霜。
“我在想事情。”
她盡量讓自己平伏心情,她告訴自己她沒做錯什麼,不需要感到害怕或者心虛,可是不知為什麼,隻要看到莫彥東這個表情,她就會下意識地認為自己做錯了什麼。
“想事情需要拿著刀想,而且還放在自己的手腕上?”
“不是,我沒有,我隻是把刀拿起打算切水果,然後忘了拿水果反而把刀拿起來了。”說完,顧寧汐立刻把刀放回刀架上,然後雙手順勢藏在背後。
“拿出來。”莫彥東的臉色並未變好。
“拿什麼?”顧寧汐反問。
“把你的手拿出來。”
“為什麼?”
莫彥東看了她一眼,什麼都沒說,直接向她走了兩步,顧寧汐下意識往後退,莫彥東也不說她,隻是她退一步他朝前走一步,直到她的後背撞到欄杆上。
“不退了?”
莫彥東低頭看她,橘黃色的夕陽下,那個高大的身影被拉成很長的影子,和她嬌小的影子重疊在一起。
“我”
不等她為自己辯解完,莫彥東已經把手繞到她的身後,直接握住她的手臂將她的手帶到他的胸前,眉心微蹙。
“你的手是怎麼弄的。”他問。
“不小心擦傷的,小事而已。”
說完她就想把手抽回,可莫彥東卻不放,那蹙著的眉似乎又深了一些:“你剛才說什麼,我沒聽清。”
“我我說我這次不小心弄傷了自己,下次會注意的。”
聽到顧寧汐這個答案,莫彥東的臉色才稍稍好了一點,但也隻是稍微而已,當他的目光落在她手上那幾道淺淺的卻又很礙眼的傷痕時,臉色又沉了下來:“為什麼你總是喜歡把自己弄傷?”
莫彥東這是什麼意思,她又不是故意想受傷的,“我都說了我不是故意的,隻是不小心。”顧寧汐不想再在這個問題上和他糾纏,略一沉吟,又說道,“對了,我剛才看了新聞,知道嚴嘯雲被警方帶走調查。”
“不要轉移話題,”莫彥東的臉色依舊,語氣也是冷冰冰的,“你還沒有清楚交代,這個傷是怎麼造成的。”
“其實也沒什麼,”顧寧汐在腦海裏組織了一下語言,“就是我剛才想到小花園那邊走走,看到那的花開得不錯,想摘一朵,誰知一個不小心失了平衡,然後手腕就撐到牆上,你知道那牆麵都很糙,所以就擦傷了。”
那片小花園區域的牆身是用凹凸不平的石磚砌成的,按照顧寧汐的說法,會造成這樣的傷痕也正常。
其實顧寧汐也覺得自己挺奇怪的,怎麼剛才想那麼久都沒想到這個傷口自圓其說的理由,但被莫彥東這一逼,就立刻想到了。
莫彥東聽到她這個解釋,那皺著的眉微微鬆開:“還有沒有傷到哪裏?”
“沒有了,而且我已經處理過傷口,不會有事。”顧寧汐說,“還有,你也還沒回我,嚴家那邊的事,你怎麼不跟我說一聲。”
“嚴嘯雲的事我本來想跟你說,但我和你聯係的手機落在別人的車上,所以等回來再跟你說。”莫彥東拉著她的手把她帶回到房間裏。
“原來你的手機是落在別人車上了。”其實當顧寧汐看到莫彥東的時候,她就知道他沒有事,但唯有聽到他說出不接自己電話的原因時,她的心才完全放了下來。
“你有事找我?”莫彥東問,順便鬆開她的手,把急救箱拿出來。
“恩,其實就是馮月那邊的事,她應該有打電話給你吧。”顧寧汐的語氣輕鬆,但目光卻一直注視著莫彥東的動作。
“恩,打過了,不然我怎麼會回來。”莫彥東拿著急救箱走到按摩椅旁邊,“坐下。”
“其實那個,我已經用雙氧水處理過傷口,你不用再給我弄一次。”
“你覺得你的自理能力,能讓人放心嗎?”莫彥東按住她的肩讓她坐下。
腿上的傷突然一扯,她不敢抵抗,免得造成更大的疼痛感,隻能順著他的力道坐了下去,但她還是為自己辯駁了一句:“我在學校學過急救。”
“你還學過做飯。”莫彥東擺明就是不相信她的能力。
人家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她還能說什麼?她不希望莫彥東打開那個急救箱,可她已經阻止過,如果她再三堅持反對,反而有種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味道。
難不成要祭絕招,用無理取鬧製勝?可是她這麼做了,隻怕會讓他反感自己吧。
正當顧寧汐思索的時候,莫彥東已經把急救箱打開。
那個剛剛展開的眉頭,在看到那卷白紗布的那一刻,又皺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