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剛才說,你隻傷了手?”他握著白紗布,似乎在感覺它的體積。
“恩。”顧寧汐開始感覺到心虛,但表情依舊鎮靜。
“那麼請你告訴我,為什麼這卷白紗布會變少。”
她就知道莫彥東肯定會發現紗布變少的問題,本來她還打算周一的時候讓周秘書給自己買一卷回來,這樣就不會被發現,可是她沒想到,莫彥東會打算給自己再處理傷口,而且還那麼堅持。
“那是因為我本來打算用紗布包紮手腕,可是包紮了以後又覺得太誇張,所以就將紗布扔掉。”
“那紗布你丟在哪裏。”
“我怕被人發現,扔到馬桶裏衝水了。”
“你為什麼怕被人發現這個?”
“因為我不想被人知道我受傷了。”
“可是你現在一樣會被發現。”
“但至少看上去沒那麼嚴重。”
“可是這很像摔傷。”
“所以我我剛才就是在想這個問題的解決方案。”
“想解決方案?”莫彥東盯著她的眼,那目光犀利,仿佛能穿透她的心,“想出什麼解決方案了?”
顧寧汐垂下眸:“我”
“看著我的眼睛說話。”
顧寧汐心底暗自吸了一口氣,抬起頭,迎著他的視線說:“我還沒想出什麼方案。”
“你這麼聰明怎麼會沒想到,你就是想到了,才會拿著刀準備往自己的手去割,打算偽造傷口是不是?”
莫彥東的語氣帶著諷刺的味道,一字一句,像巴掌一樣打著顧寧汐的臉,此時她隻覺得臉頰微燙,然而那不是小說裏臉紅心跳的美好,隻是因為被人毫不留情地揭穿謊言,而感到的羞恥。
“不說話,顧小姐是默認了?”
莫彥東的語氣依舊尖銳,這尖銳之下,還藏著怒火,仿佛顧寧汐是傷害到了他的身體一樣。
顧小姐,這樣的稱呼在莫彥東的口中很久沒有出現了,所以他現在突然這麼說,顧寧汐還真覺得有點礙耳。
她當然知道莫彥東是在擔心她,可是她不知道,為什麼莫彥東刻意這樣理所當然地指責自己,明明他隻是她的戰友而已。
若是換做以前,她或許會反問他憑什麼這樣說自己,可現在,她選擇了沉默。
“好,很好,”那薄涼的唇瓣勾起一抹冷淡的笑,“既然你不想說話,我也不勉強你說。”
話音剛落,莫彥東已經蹲下身,左腳膝蓋彎下幾近貼到地麵,伸手靠近顧寧汐的褲子上。
“你想幹什麼。”顧寧汐彎身壓住他的手腕。
莫彥東卻連看都不看她一眼,直接用左手握住她纖細的手臂,將她的褲子往上卷起。
顧寧汐眼看不好,腰身迅速用力一轉,揮臂,帶動腿和身體拐彎,掙紮開了莫彥東的控製。
腳上傳來一陣輕微的疼痛感,比走路帶來的痛楚稍強一些,但顧寧汐不敢停下,立刻站起身,與莫彥東拉開一段距離。
“我說過,我們私下還是保持一點距離比較好。”
“不痛嗎?”莫彥東看著她膝的蓋位置,聲音意外的平靜。
“我手上的傷很輕。”顧寧汐說。
“你到現在還想瞞我?”莫彥東向她走了一步,“你沒看到那瓶雙氧水少了一半嗎,你是拿去洗手了是吧?”
不僅是紗布的體積明顯縮水,還有雙氧水的份量也是少了許多,而這些少了的份量,根本不像是隻為了處理她手腕上的傷口才消耗掉的。
“是,我是因為不小心摔在地上,手才會擦傷,還有膝蓋也擦破皮了。”
既然沒沒辦法隱瞞了,顧寧汐也不想強辯下去。
“把褲子卷起來。”
“沒這個必要。”
“你為什麼就不肯告訴我你受傷?是怕我罵你還是害你?”
被莫彥東這麼一問,顧寧汐才發現自己這樣隱瞞他的行為似乎有點不太合邏輯。
是的,她為什麼不肯告訴他自己受傷了,尤其是不想他知道自己的真實傷情?
這個答案,顧寧汐也不知道,她不知道為什麼自己這樣不願讓他知道她受傷,她知道自己不是怕被他罵,更不可能怕他害自己,她隻是打從內心深處不願被他知道自己受傷了,十萬個不願意。
“對不起,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從來沒有懷疑過你。”顧寧汐把目光移開。
他剛才那句質問明明就是氣話,難道她聽不出來嗎?算了,他不跟她糾結這個,莫彥東直接一個箭步貼身,顧寧汐雖然走了神,但看到莫彥東貼身過來反應也是極快的,立刻側身一躲,避開了莫彥東。
“我說了我不需要你幫我處理傷口,你能不能尊重一下我的意願?”
“殺人犯要去殺人,你覺得警察會尊重她的意願嗎?”
“可我沒有去殺人。”
“你有,你在殺你自己。”
顧寧汐微微怔了怔,就是這個瞬間,莫彥東身體一側一手將她的腰身攬住,顧寧汐反應過來想抽身,卻已經被他整個人橫腰抱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