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意識拉著林凡想走，可林凡卻像被人點了穴道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眼睛正望著宋然方向。
接著，宋然穿過馬路，步伐從容優雅地走近他們。看著他一步步靠近，聞秋心裏一陣發慌。
宋然在林凡麵前站定，看著他，紳士地伸出手。
林凡看著男人精致的臉，即使同為男人，也不得不甘拜下風。這個男人他是見過的，那日在A大的商業講座就是他主講。隻是沒想到，這樣的人物，會和聞秋有所牽扯。想來那天聞秋受傷後的慌張，應該與他不無關係。
伸手相握之後，林凡偏頭看了一眼聞秋，對宋然禮貌微笑，“聞秋的朋友？”
“很要好的朋友。”宋然回答，冷硬的聲音充滿挑釁，眼底森然。
“是嘛。”林凡嘴角依舊掛著恰當的笑意。他忽然抬手攬過聞秋的肩，略帶抱歉地說，“真不好意思，聞秋沒有提過你，請問你是？”
聞秋心裏小小詫異了一下，隱約嗅到火藥味。
宋然沉默看向聞秋，過了良久，他突然輕笑，眼神卻一片冷淡。他向前一步，有意無意勾起的嘴角充滿嘲弄，“她當然不會提起我。她是D城藝術大家呂老的孫女，出身名門。她想隱瞞身份，自然要隱瞞關於D城的一切。”
略一停頓，男人神色不改看著林凡，“怎麼，難道你不知道。”
林凡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手臂僵硬地垂下來。眼睛看著地麵，緊緊咬牙。
“你別太過分。”聞秋聲音顫著，她看著林凡臉上一片陰霾，心裏頓時絕望幾分。現在的局麵真是糟糕到極點，林凡會不會從此不理她？
宋然從容地眨眨眼睫，沒有要住口的意思。“林先生，聞秋家大業大，是名門千金，縱使她不在意，她的家人也不會不在意。林先生不妨捫心自問，你，是否配得上她？”
“宋然！”聞秋上前一步，心中閃過厭惡。她與宋然對視，緊皺的眉頭使眉間出現一片褶皺，而她眼裏的厭惡，更是顯露無疑。卻獨獨，不敢側頭看向林凡。
“……林先生，聽聞你是大學老師，哦，教哲學的？”宋然卻不依不饒，始終看向林凡，語句咄咄。
8月吹來的暖風，突然一陣寒涼。
太陽在道路旁投下的三個身影，相對沉默。可不協調的呼吸聲卻像一把把刀子，割在每個人的心頭。
最終是林凡先動。他伸手點了下眼鏡，眼中的光芒瞬間黯下，而後，他轉身，沉默離去，背影固執得令人心疼。
聞秋至終也沒敢叫住他。她怕……
轉回頭，聞秋看見宋然得逞的眼神。她壓低聲音，平靜地說，“這麼羞辱他人，讓你覺得有趣麼。”
宋然上前一步，反唇相譏。“這麼歪解別人的心意，也讓你覺得有趣？”他冷峻的臉上出現慍怒。
聞秋不動聲色地退後，別開眼睛，“我會和他在一起。”
“我不會讓這種局麵發生。”聲音決絕。
聞秋心頭閃過一絲不詳。她有些不可思議宋然的堅持。“我知道你的手段。但，不妨把話說得明白點，宋然，我現在很討厭你，特別討厭！你不要讓我再恨你。當然，如果你不在乎，盡可以去做。”
“卑鄙小人。”宋然苦笑，“在你眼中，我就是這樣的人是麼？”
聞秋不說話。
“是吧。”宋然的聲調裏有了軟弱。
聞秋別過頭，不去看他。
“也好。”宋然頓了一下，轉身。也好，讓他輸了這一回。其實他早該放棄，卻遲遲不能甘心，於是一次一次地主動上前，到頭來卻食盡苦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