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然想著左右也躲不過,就去了。好吧,他坦承,他是怕今日他若缺席,日後一定會被那小子找麻煩。
但和許楠兩人到了機場,才被電話裏那嬉皮笑臉的聲音告知:我在石林包了個雅間,你們快來,咱仨聚聚。
許楠摔下手機,氣得牙根發癢。宋然倒是沒什麼表情,隻是車開到半路,停車去了一趟禮品行,拖著一個花色係緞帶盒子出來,又繼續上路。
推開包廂的門,一個大大的懷抱就撲上來,宋然還沒看清人臉,就聞到貼到鼻尖的一股淡香水味。
在宋然被死死抱著的時候,身後拎著禮品盒的許楠偷笑,果然,要宋然打頭陣,他真是太聰明了。
那人退開時,宋然臉色已鐵青。隻不過是不露痕跡的。
他抬頭打量,麵前的男人一身雅痞打扮,骷髏襯衫肥布褲子,一身鏈子叮叮當當,要擱到中國,無疑是個古惑仔,真不知在維多利亞學的什麼旁門左道。偏他身上還散著高貴的香水味,一雙勾人明亮的鳳眼眨呀眨的,飄逸的短發把俊秀的臉龐勾得恰到好處,於是,說他吊兒郎當不是,說他貴氣天成也不是,要說不倫不類,更不是。
宋然邊整領帶邊歎氣,或許,他給人的無奈,是從他骨子裏透出來的。
“秦羽,你怎麼回來了?”宋然問完,也不看他,徑直坐在沙發上,給自己倒了杯酒。
叫秦羽的男人、不,男孩興高采烈地回答了這個誠心不足的問題,“自然是想你們了唄!”
“多久走?”
“嗯,看情況,也許幾個月後吧!”
兩秒鍾後,秦羽大叫,“喂、喂,你們那失望的表情是怎麼回事啊!”
“喏,送你的,禮物。”許楠笑著扔過一個盒子。
“哇哦!”秦羽眼神一亮,露出孩子笑容,興高采烈地拆包裝。
拆開一秒後,他尖叫一聲把盒子摔到地上,兩秒後,驚恐地抱著胸口用力跺了跺腳,三秒後,他上前對著許楠的胸口就是一拳,同時大吼,“你個王八蛋!”
許楠茫然地看著從禮盒裏掉出的玩具蛇,再看看悠然品酒的宋然。心裏暗罵,靠,被他擺了一道!
這個混世魔王,好在還有弱點。不易察覺地翹了嘴角,宋然把喝空的玻璃杯放到桌上,起身,經過秦羽,“你的接風酒我已經喝過了,我走了。”
“喂!”秦羽帶著賴皮吼了一聲,停止了對許楠的“毆打”,看向宋然,不依不饒,“不帶這麼玩的!你就這麼走,太不給麵子了!”
給他麵子就意味著讓自己難過。宋然睨他,抬步便走。
說起來,他們的淵源,或說孽緣源於二十年前,小學一年級第一天,宋然就和人大打出手,那真是宋然最丟臉的一天。隻因為他沒有搭理一個小屁孩一句“哥哥好漂亮”,小秦羽就不堪忍受被忽視而出手,卻被小宋然狠狠推在地上。雖是輕鬆取勝,但這賴皮鬼,竟狗急跳牆一把拽下他的褲子,讓他足足被人笑了一個月!
但從此,這朋友也這麼不清不楚地交下。
說起來秦羽真是和他同齡麼,宋然一直懷疑,他完全像個長不大的孩子,相識至今,他好像光長年齡不長心智一樣,沒心沒肺,孩子性情。
這一點,他倒是許楠有些像,隻不過比許楠更加胡鬧肆意。
說起來,本是幾個性格完全相反的人,也能結成好朋友。俗話說交友交心,現在看來,的卻如此。他是商界的風雲人物,朋友卻委實不多,能心靈相通互相欣賞的,一隻手也數得過來了。
忽然想起聞秋,那個唯一合他心意的女孩。卻也讓他平生第一次,嚐到犯賤是什麼滋味!他第一次放下身段,甚至卑微至此,得來的卻是一場水中月鏡中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