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渡河(1 / 2)

認識到自己並非冷血無情的變態,並沒有讓我有多得意,有時候,我反倒希望自己是個變態,很多時候,我也確實是把自己當成變態的。因為這樣,我就不用為許多無謂的事情煩惱了。就像現在,我就為西琪的事情而煩惱。

相比我,西琪反而顯得格外平靜和堅韌,她拒絕了我好好安葬她父親和弟弟的好意。自己弄來枯木柴火,將兩具屍體就地火化。把骨灰掩埋之後,朝墳頭拜上一拜,就這麼返回遊戲隊的營地。自始至終,連一滴淚水都沒有流。

我見過不少死人,連自己都殺過不少,卻在此刻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沉重和悲傷。很奇怪,連老家夥被烈君候一劍削掉腦袋之時,我都未有如此。這真是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我到底是怎麼了?我無法回答自己。不過確定的是,我再也無法麵對西琪了。

……

平心而論,在遊擊隊的這幾十天裏,我和她都相處得相當不錯。在她的眼中,我始終是幫助精靈保護家園的朋友。她看我的眼神,感激而崇拜,那也確實是發自內心。即便是在莫裏丹屠村之後,她仍不曾怪責於我。

這更讓我感到內疚,我非常非常不喜歡。但隻要看到西琪,我就情不自禁的浮起這種感覺。

看來該是我離開的時候了!離開遊擊隊,這也正是我從一開始就決定好的大計。

……

有了上次的經驗,我選擇了不告而別的方式。我的目標是向北。我不也知道自己為什麼選擇向北,有可能是想為精靈做點事情來彌補自己對西琪的愧疚吧。

不過奇怪啊?這可不是我一貫的作風!

……

北麵的綠野河,此時正是精靈和魔族對峙的戰場。

自精靈據河而守,幾個月來,這條以風景優美著稱的河流,已經曆了三次大戰。小規模的戰鬥更是不無其數,雙方已有數萬的將士殞命河中。

值得慶幸的是,河的北岸始終掌握在精靈的手裏。一路高歌猛進的魔族,終於在這裏遇上一塊難啃的骨頭。接下來的戰爭,必將是一場曠日持久的消耗戰。

不過,雖然魔族的攻勢受挫,但我卻並不看好精靈。原因很簡單:

魔族國力遠強於精靈,如今又占據對手的半壁河山,其中還不泛富庶的城市。雖然精靈施行了堅壁清野的策略,但在前期的大潰敗中,還是有大片地區,數百萬人口淪陷在魔族的鐵蹄之下。對於魔族來說,隻要加緊搜刮,仍可以榨出豐厚的油水。以戰養戰,並不是什麼難事。

反觀精靈,綠野河南岸領土盡失,人口損失嚴重。軍隊更是在前期遭受沉重打擊。內特麗斯南方邊界的守軍在魔族的偷襲下幾乎全軍覆沒。而接下來魔族長驅直入,更是大殺四方。直到精靈王把各地軍隊收縮到綠野河北岸,常備軍隊的損失已超過了四分之一。雖然精靈動用了大規模的預備役部隊和民兵,兵力已超過戰前,但由於補充的兵員素質肯定比不上在役老兵,很多部隊又是重新組建,缺少實戰經驗,其戰力水平並沒有提升了多少,比之魔族更是大大不如。精靈能守得住綠野河北岸,不過是仗著地利之便。

最要命的是,綠野河南岸的葛爾平原,是大陸著名的稻米之鄉,精靈全國約有六成的水稻皆產於此。在兩個月前的撤退中,由於水稻尚未成熟,精靈軍隊隻能將其全部毀壞,以免落於魔族之手。雖然沒有便宜魔族,精靈自己同樣也是顆粒無收。

現在,綠野河南岸大量難民和軍隊湧入北岸,糧食供應頓時緊張起來。

還好此時正是秋收之後,勒緊腰帶,每頓少吃點勉強還能挺得過來。但此後幾個月青黃不接。根本沒有補充,到那時,隻怕精靈們就算不戰死也要餓死一半了。

所以說拚消耗,精靈是拚不過魔族的。

不過也並非全無指望,因為精靈北麵邊境連接著鳳凰帝國。隻要烈君候肯施以援手。將糧食等援助物資通過唐不拉山山口源源不斷的運進內特麗斯,甚至直接出兵相助。情況便要好上許多。這段日子裏,烈君候的皇宮裏肯定有著不少求助的精靈使者吧。至於他援不援助,那可就難說得很了。

依我看來,烈君候的援助物資肯定是有的,內特麗斯和鳳凰帝國邊境相連,西海岸到唐古拉山之間無險可守,如果精靈滅亡,接下就輪到烈君候了。不過要說出兵相助,則肯定是不可能的。起碼現在的情況下不可能。

原因很簡單:烈君候首先要做的事很好預計。那就是迅速消滅包括大伯在內的所有敵對勢力,統一鳳凰帝國。對他來說,這才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