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風鈴兒吐出一大口水,猛烈的咳嗽著。
“鈴兒,你終於醒了!”白鈺袖驚喜的叫了出來,握著風鈴兒的手握的更緊了。
“鈺……鈺袖……大家,沒事就好。”風鈴兒緩緩的睜開了眼,艱難的說道。
此時南笙正在整理自己的針匣,聽到風鈴兒的話,轉過頭來笑著說道:“小鈴子,這次你可把我們嚇死了,還好隻是嗆了幾口江水,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問題。”
崔玉在一旁附和道:“看來小賊你雖然有些地麵上的拳腳功夫,到水裏可就不太行了啊。”
墨雲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公子還是莫要譏諷風少俠了,少俠是北方人,不慣乘舟,能施展開拳腳已經很不錯了。”
幾人談笑了一會,風鈴兒也醒的差不多了,索性又跑到了船頭,百無聊賴的看著前方。
白鈺袖向船夫問道:“老人家,大約還有多久能到啊。”
船夫抹了把汗,望了望兩側的懸崖峭壁,歎了口氣,說道:“這位姑娘莫要著急,這連嶽州還未到哩。”
“嶽州?”聽到這個地方,風鈴兒投來疑惑的目光。
見此情形,崔玉拍了拍胸脯,笑著說道:“打架的事我不在行,但要說各地州郡,我卻是略通一二。
“嶽州地處長江中遊,懷抱洞庭湖,北倚長江,南納三湘四水,可謂是江湖交彙。是進入瀟湘的必經之地,不過若是想去南疆,也可從此而過。
“由於地理位置連通南北,此地也是商賈往來頻繁之地,不論是南方的珍珠錦緞,還是北方的鐵器牛羊,經常要經過嶽州,稱其為水路重鎮也不為過。”
南笙點了點頭道:“確實如此,嶽州往西南去,便到了南疆了。”
船夫笑道:“二位說的在理,這嶽州原本也不是什麼富庶之地,充其量也就是個江邊小城,根本無法與江城、安慶相比。不過自從任子京就任後,這十數年間,嶽州很快便從一個籍籍無名的鄉野小城,變成如今這般虎踞龍盤之地,知府大人功不可沒啊!”
“任子京是誰?”風鈴兒撓了撓頭,不解的問道,“我怎麼從未聽說過呀。”
聞言,崔玉微不可查的哼了一聲,手腕輕抖,展開他一直引以為傲的折扇,有些驕傲的說道:“風少俠素來混跡江湖,所居之地也多是北疆沙洲,自然對南方官員不太了解。這任子京任大人與家父是舊交,當年科舉時他可是高中一甲,可謂是風光無限,那本事自然也是通天的高。”
旋即搖了搖頭,略帶惋惜的歎道:“隻可惜他為人清廉且又出身寒門,屢屢遭人排擠,不得已下放嶽州知府。這嶽州本就聯通南疆,昔日邊民排外的很,這官就沒幾個能當的順的。”
白鈺袖自幼飽讀詩書,對於嶽州的情況多少有些了解,她點了點頭,道:“這一下放誤了他的仕途,卻成就了嶽州的興盛。而且,我聽說這任知府也曾是武林中人,身手也是不同凡響。”
崔玉神采奕奕道:“那可不是,當初任大人還沒踏入仕途的時候,他天天和家父在一起切磋,兩人簡直就是無話不談,不論是武學造詣,還是修行竅門,亦或是民生、兵法之類,都是一副闊論天下的氣勢。”
他感慨道:“現在想來,這時間過的可真是快啊,一劍西來藏鋒內斂,欽傾子京不問江湖。”
江水綿延不斷的拍打著船身,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船隻在江麵上不斷的搖曳,似乎就要在不經意間傾覆,可卻很快便穩住了方向,逆著江流艱難的前行著。
聽到崔玉的這句話,南笙有些默然,是啊,那美好的或是不美好的光陰,都好似這江水一般,越去越遠。
“有些困了,我去睡會。”南笙打了個哈欠,此時雖然才未時三刻,但她卻有些出人意料的困倦。
見狀,風鈴兒急忙和崔玉約好了望風的時間,便拉著白鈺袖到船艙裏休息了。
自己究竟為何還是對那片故土魂牽夢繞……
明明曾被他們傷的那麼深……
南笙回想起自己的過去,忍不住搖了搖頭,在船兒上下起伏的跌宕中逐漸陷入了夢鄉。
“有趣。”歐陽鴻景收起折扇,微笑著說道,“我記得沒錯的話,那風鈴兒是來自北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