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侍從帶著崔玉一行人來到了幕僚的麵前,稟報道:“大人,這幾人說是要進城,還帶了封書信給知府大人。”
剛聽到前半段話的時候他差點忍不住想跳起來罵人,老子都說了讓關門還放什麼人?不過聽到知府大人四個字的時候,幕僚硬生生將準備脫口而出的滿腹經綸塞回肚子裏。
他有些生硬的問道:“不知閣下……來自何方?這次找知府大人是有什麼要辦的事情嗎?”
崔玉感覺到對方的眼神有些不耐煩,臉色有些掛不住了,他取出包裹裏的信封,冷淡的說道:“這是蘇州崔府致任大人的信,還請你幫我速速轉交。”
“崔府的信?”幕僚看了崔玉一眼,再看手上那燙金的印章,感覺手中仿佛千斤重一般,連忙點頭哈腰道,“原來是崔大公子出遊,我這就安排人將各位安置下來。”
聽到崔大公子四個字的時候,崔玉不由得昂起了頭,頤指氣使道:“還算你有些眼力見,還不快去!”
一旁的墨雲輕輕拉了拉他的衣袖,小聲說道:“老爺說了,公子在外麵還是稍微收斂些的好,免得惹是生非。”
崔玉沒好氣的擺了擺手,低聲道:“你不懂,馬善被人騎,我們若是不強硬些,他還以為我們是吃虧的主。”
白鈺袖有些擔憂的說道:“可是古人雲君子坦蕩蕩,小人長戚戚。寧可得罪君子,莫要得罪小人。我們把他逼的太急,怕是會出事吧?”
風鈴兒拉了白鈺袖一把,笑著說道:“鈺袖,這你就不懂了,尊嚴隻在劍鋒之上,我看這人也不過是任大人下麵的一介小吏,哪來的膽子啊。”
幾人說說笑笑,除了鈺袖有些擔憂外,其他人完全把這件事當成了個樂子看待。
那幕僚安排下屬去給眾人帶路後,有些不滿的嘀咕道:“不就是幾個紈絝子弟嗎,一個個的,還真把自己當成什麼稀罕物了,以後老子要是再遇到這種玩意兒,一口一個唾沫吐他臉上!”
周圍的士卒不敢發出絲毫聲響,默默地選擇了低頭看腳下的道路,避免被這位大人找茬罵上幾句。
似乎是察覺到氛圍有些不對勁,幕僚再次罵罵咧咧道:“你們幾個,是聾子嗎?我讓你們關城門,你們怎麼還不去關?”
一隊士卒應了一聲,便一齊用力推大門,巨大的城門在一陣塵土飛揚中逐漸合攏。
“且慢!”一道聲音從城門外傳來,幕僚循聲望去,原來是兩人騎著一匹馬正在往城門這疾馳而來。
聽到那個聲音,幾個士卒猶豫著要不要關門時,幕僚又罵道:“你們這幫廢物,我不是讓你們關門了嗎,趕緊給我關上,讓那家夥進來了扣你們今天的餉銀。”
眾人一聽,極為默契的開始繼續推門,畢竟俗話說得好,玩歸玩,鬧歸鬧,別拿餉銀開玩笑。
“呦嗬,還不想讓我進這門了?”騎馬的人有些惱怒的說道,他右手握緊韁繩,左手指尖在空中飛舞,頃刻間,一道晦澀難懂的符文便在空中憑空顯現了出來。
“秉炎漢之誌,馭天火之訣!”
幕僚隻覺得眼前好像被正午的太陽照射了一般,刺痛的眼睛都有些睜不開來,他想要流淚,但眼淚卻被撲麵而來的熱浪瞬間蒸發。
“轟!”
大門轟然倒塌,好在關門的士卒早被那一陣突如其來的氣浪掀飛,並沒有被壓在門下,七倒八歪的以各種姿勢躺或是趴在地上。
幕僚拍了拍身上的灰,方才看向城門的方向。
昔日高大巍峨的城門,已經裂成數塊大小不一的木板,如同剛打完仗的戰場一般,混亂、殘破、寂寥。
一個須發皆白的老頭跳下馬,拱手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剛才有點生氣,符畫的大了些。”
幕僚嘴角止不住的抽搐,您那是大了些嗎?嶽州城城門都給您撞碎了,要不是自己站的遠,不知道要被轟成什麼樣子呢。
老頭笑嗬嗬道:“轟破一個破門而已,不打緊不打緊,我回頭讓老任重新修一個就是了。”
說罷,朝馬上的少年招了招手:“陳情,我先去找老朋友敘敘舊,你先去城裏找個住的地方,晚飯不用等我了啊!”
說完,老頭健步如飛,竟是瞬間沒了蹤影。
少年生的十分俊秀,整潔的冠袍與他師傅簡直是天壤之別,很難想象的到這兩人會是師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