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門外有人!(1 / 2)

但盜匪也有強弱之別,弱的偷過三瓜兩棗也叫盜,未必就是強人,可是強的壞規矩從商家跑去翁家,換師傅的棟子就是個強人,身背不知幾條人命來到沙洲,結果一來就燒掉一家青樓,打死老bao和鴨公,渾身上下透出股血腥味,可即使連棟子也沒有膽子一來就惹沙洲的船塢主,要不現在也不會在翁家做二把手。

這叫聰明,強龍不壓地頭蛇,再強的龍得吃飯得睡覺,一吃飯怕不怕毒,海裏有毒的魚多得很,海民都認識,剛來的誰認識?弄條有毒的魚燒得噴香的端來,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一睡覺有人抽掉屋子下麵兩塊板,說不定半夜就連人帶屋陷到流沙裏去了,整個沙洲就在無數的流沙陷阱上麵,隻有一條半的街道是用白岩碎石鋪的,房屋全是木頭做底,沒有根基。

如果真是流匪,而且一來沙洲就敢打殺船塢主,就算過後能弄死,在弄死之前倒黴被流匪殺上門的怎麼算?

別看一倉庫沒有幾個好人,惡人更怕惡人。

商老爺從鼻子裏哼一聲,招招手,把夥計們全部叫過去裏圈——原來他家的夥計全部來了。

這一群人往中間一站,燈下看得清楚,不是烏青眼就是腫著下巴包著胳膊,個個灰頭土臉抬不起頭。

商老爺問:“你們當著各家老板說,是不是流匪來搶劫的?”

“是!我這還青著呢!”商桔棟指著自己的眼睛喊。

“閉嘴!”商老爺喝斥兒子完畢,看向夥計:“你們說。”

“是是一群流匪。”誰敢說不是啊?回去還要不要命了?一個兩個順著商老爺的話說了假話,他們也知道很沒麵子,誰知道那麼瘦弱的一杆會有這麼猛,一回想人家都沒有揮過一次拳頭,跟進船塢散步走了一圈一樣,大點的動作都沒有,是他們太渣了,一定是。

棟子虎聲問:“有幾個人?”

商老爺道:“有幾個人不重要,那群流匪十分厲害,手持斧頭進船塢就打砸,我在造的兩條船也被砸爛了,連房子都被砸了一個天大的洞!”

商桔棟接口道:“他們還帶著狗!個個青麵獠牙!”

翁傳燈冷笑:“商少爺這青麵獠牙說的是人是狗啊?”

“人!”商桔棟跳起來大聲道:“那個人看了我一眼,我就不能動了!我看他們會妖法!”

有人嗤笑,商桔棟卻顧不上,回憶起昨天情緒難平,他爹都拉不住他,他跑到中間比劃著說:“你們沒看到你們不知道,那個人隻露出一雙眼睛,就抬起臉來衝我看了一眼,我腳底下冷氣嗖嗖竄到頭頂,脊梁骨都麻了!”

有人譏笑道:“能有棟子的眼睛嚇人?”

棟子那是見過好多血的眼睛,常常給人發紅的錯覺,很多人都怕看他眼睛,包括商桔棟。

可是今天商桔棟竟然定定地盯住棟子的雙眼,然後斷然道:“棟子是活人,有什麼好怕的,那個人的眼睛是死的。”

一股風從縫隙裏灌進倉庫,有膽小的縮縮脖子,大家都覺得離奇,商桔棟雖然沒人喜歡,可也沒有像今天這麼失常,說起瘋話來,什麼叫“眼睛是死的”?一個大活人怎麼會有死人的眼睛

百多人,一時間靜得連呼吸聲都沒有了。

所有人都覺得奇怪,商老爺的話不一定有人信,可是商桔棟不是白癡呀,怎麼會說出這種離譜的話來?難道他真的看到了一個“死”了的活人?

翁傳燈也忍不住輕輕吸了口氣,回過神來自然不信,正想開口嘲笑,倉庫沒關緊的大門那擠進來一個矮垛垛的身影,難辨雌雄的稚氣嗓音很無畏地問道:“咦?這麼多人!這裏有人要苦力嗎?”

倉庫裏的人都還沒回過神,倒是有幾個朝門口看,卻沒有說話,百十人仍然安靜得很詭異。

站在中間的商桔棟視線無阻,又恰好麵對著大門,一下子就看到了,蒼白的臉色透出股紫色來,一副喘不上氣來的樣子指著進門的那個矮垛垛:“他、他就是他”

那隻伸出去的手抖得,扯著他整個人都搖晃起來,這麼多人看著,商桔棟竟然抖著抖著就暈了過去。

商老爺忙抱住兒子,再一看他家的夥計,跟著商桔棟被打了三頓的那兩個的小臉臉色也刮白刮白的了,抹過粉似的。

進來的自然是顏曉棠,這地方人雖然多,說話就隻有商桔棟,所以她也一眼就看到這饅頭了,小惡霸連壞笑都還沒扯出來,饅頭就昏了,顏曉棠也不明白了:“身體這麼差,還學什麼惡霸欺負人?”

那兩個商家夥計一看他家師傅的臉色,急忙撇清:“就是他!是他欺負少爺,不是少爺欺負他!”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