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嚇死個鬼(1 / 2)

誰能提前預知,堂堂太微仙宗掌教也有被手下追殺的一天呢?

被追殺還不算,還想到他可能會藏到過去朋友的小境天去,提前派人去——

“肯定將門戶封起來了,憑落霞宮長老的手段修為,進是進不去的,就隻能封門罷了。”召南是這麼說的。

顏曉棠忍不住一臉猜疑:“師父,所以是在原來的鎖沒砸爛的情況下,再加了一把鎖,你能打開嗎?”兩把鎖,估計是有點難度的吧。

“打不開,”召南很誠實,很不委婉地表示:“本來也隻是想去碰碰運氣,眼下也不必去碰了,幸好這商家船塢的老板透露了消息,否則我們少不得還要去小境天外碰壁。”說著滿臉慶幸。

顏曉棠“嗚”的一聲,幹巴巴哭道:“法寶沒有了。”

月出問:“我給你辟穀丸的時候,裝辟穀丸的瓶子呢?那可是貨真價實的法寶。”

“掉在雪地裏了。”顏曉棠真的有點想哭了,還不忘推卸一下責任:“誰叫三師兄你不告訴我那是法寶!”

“咦你找打是不是?”月出挽袖子,這一招是跟凡人學的,他覺得挺有氣勢,於是有樣學樣。

“師父!三師兄欺負我!”顏曉棠立即告狀。

召南對大徒弟道:“伯兮,扶我去屋裏,太吵了。”

月出嘲諷道:“四師弟整天吱吱喳喳,比女人還吵!”

“吵的明明是你,明明是做師兄的人了,整天跟我鬥嘴,你不煩我都煩了。”顏曉棠看召南真是被扶進屋的,打開裝著細陶器的箱子,取出一隻罐子用布包起來。

“你要幹什麼?”月出側頭問。

“拿去換糖。”顏曉棠抱著布包就出去了。

“糖?重不重?”月出一邊問,一邊跟著她去了。

大屋裏立即就安靜了,剛剛聽不到的風聲又低低地嗚咽起來。

召南摸摸耳朵,感覺自己最近疏於管教,徒弟們在他麵前是越來越沒規矩了,以前哪有敢當著他麵吱吱喳喳的沒完沒了?

安靜了一會,他把身邊站著一言不發的伯兮打量了好一陣,心底長歎:“要是伯兮也吵吵嚷嚷的就好了。”可惜早在二十四年前,伯兮就不是個話多的,經曆過那些事情後,別說吵嚷兩句,就連笑容也被斷骨鎖魂獄冰封起來了。

“伯兮,往後多跟師弟們說說話。”

“是,師父。”

如此僵硬的回答,召南知道哪怕出於服從師命,伯兮也做不到他希望的事,這種事強求不來,即便是做師父的,也隻能在有事商量的時候,才可以聽到伯兮多說幾個字。

“顏顏娘親的事情,我已經告訴她了。”召南試著多說幾句,一點也沒覺得月出和顏曉棠出去後,最吵的變成他了。

但是這一句沒什麼必須接的,於是伯兮閉嘴看著他。

召南隻好又說道:“你身上斷骨鎖魂獄的事情,我也告訴她了。我想她能闖進你識海裏,跟冰種源自她娘親不無關係,應該讓她知道。”

伯兮思忖了一會,回了一個字:“嗯。”早在第一次被顏曉棠闖進識海,他就問過召南。

一般而言,要進入別人的識海隻有兩種情況,一是神識差距極大,比如召南就可以強行進入徒弟的識海裏;還有一種雙方可以修為相差無幾,但一方必然得到了另一方許可,其實即使是允許過的,也很難成功。識海是魂魄所在,修煉神識之後,才會產生有形變化,分初靈——化物——生魂——外視——紫府——意形——地脈——天脈八個境界,但其無論對凡人或是修者,都不啻於“府庫重地”。

從被加諸斷骨鎖魂獄後,連召南都無法進到伯兮的識海了,所以伯兮真正的想法,做師父的也隻能靠猜。

不料還不曾修仙,一點根基都沒有的顏曉棠卻在視線交錯的瞬間,就闖了進去。

伯兮在識海裏被她驚動後,盡管馬上就把她趕了出去,看起來最多就是去問了問召南,其實內心早就驚濤駭浪無法平靜了。

二十四年了,他就像無底冰獄裏的一縷孤魂,不見天日,毫無希望,卻突然間見到了一個平凡得不能更加平凡的孩子。

驚喜?不,絕不是驚喜。

召南沒有察覺到大徒弟的絲毫想法,溫聲道:“為師覺得,要解開斷骨鎖魂獄,機緣就在顏顏身上,你不妨多留意。”

“是。”伯兮的回答聲差不多能直接凝成冰淩——他再可憐,也不必可憐到要一個凡人孩子來救的地步,哪怕這孩子是他師弟,將來必然不會流於凡俗。

召南知道一兩句勸誡不會起什麼作用,心下歎息,修長手指握起一把炭灰,隨手一揚,灰塵撲散開,他低聲念道:“微爾清音,末於蒼寂——本座乃太微仙宗掌教召南,敕令神魂,速速來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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