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陷阱(1 / 2)

按照上次凝出劍就心頭得意來說,顏曉棠這一次該鼻孔朝天了,可對神識知道的越多,越明白召南給了她怎樣的機會,一想到師父還在昏聵中不清醒,顏曉棠哪還高興得起來。

從識海出來,試著以神識出劍,隻削掉石麵上一層蘚菜,她不知足了。

“哎,是我凝實得不夠嗎?這樣怎麼傷人啊?”

看得瞠目結舌的月出怒道:“用神識傷的自然是別人的神識!沒有神識的凡人挨你這一下,說不定就變成白癡了!你要拿神識削頭皮啊!?”

顏曉棠恍然大悟,又飛快地想了一下“削頭皮”的效果,惡寒了,忙問伯兮:“大師兄,這樣是不是可以對付落霞宮了?”

月出連“外視”境界也不到,經驗也為零,跟著看向伯兮。

對方的神識自然不是死物,不會當靶子給顏曉棠打,不過她有紫府保護,性命無礙,伯兮點頭——可以一試了。

暴露的風險還是很大,但他們等不起了,整整一天多時間,召南不會入睡、不會說話,他們必須弄到丹藥,否則說不定召南唯一的生機就此放過。

翁家船塢裏,烏袍人已從兩天前的一、兩個變成了二十四個,還有十幾個在門外滿臉惡氣地瞪著縮在巷子頭窺看過來的海民。

這幾天天氣好轉,每天傍晚都能見到一陣太陽,染出一片橙黃的天空,沙洲破破爛爛肮髒的房屋也被渡了一層光鮮的漆,顯得好看起來。

一個烏袍弟子舉目張望了一陣,船塢外的石街上空空的,沒有拖重物的苦力,也沒有拉膀子肉橫著走的船塢夥計,偶然有人穿街而過都是弓著背、曲著腿快步跑過的樣子,明明一派落日餘暉景象,卻硬是讓人覺出一股風雨欲來的氛圍。

今日早晨本來跟往日沒什麼不同,連落霞宮弟子也快習慣了沙洲的汙水和臭氣,然而午時剛過,就有一家船塢的人扛著一具屍體來找這些烏袍弟子。

那屍體是個十幾歲的少年人,穿著打扮跟沙洲海民沒有什麼兩樣,短褐、布頭巾,但皮膚卻比府丞大人家的姨娘還白嫩點。這少年死因不明,身體還溫軟著,但已經絕了呼吸和脈搏,死去的不久。

死個把人在沙洲很尋常,可這兩天來查得十分嚴,發現屍體自然是要被送到烏袍弟子們眼前的,可是一看這少年的臉貌,當時那幾個弟子就有些驚懼了。

看起來很像玉簡裏通緝的其中一個,似乎是叫做“月出”的內門弟子,可玉簡裏映出的畫影,那月出一身赤衣墨鎧,打眼一看就不是尋常人,海民的粗陋衣服下,整個人就很不一樣了,再說,那月出可是一個真仙,掌教真人的親傳弟子!叛宗也不能沒形到死成這樣吧?

其實也沒死得多難看,隻是跟玉簡裏的形象差距頗大。

所以下來沙洲的落霞宮弟子全都聚集過來,一個個辨認,大家都隻見過一次玉簡裏的畫影,不過人人都說像,事情就嚴重了。

再想問發現屍體的海民,那時候街麵上全是圍著瞧熱鬧的人,竟沒注意是誰扛來的,一問,呼啦一下跑光了,唯恐跟他們沾上關係,隻有一個小孩口口聲聲說他見到這少年被一道光殺死。

烏袍弟子們可不敢耽誤了,忙把屍體弄進船塢裏看守起來,小孩也扣了下來,著急忙火地將消息送回落霞宮。

這些太微仙宗外門弟子許多都學了點煉氣的基礎,沒靈根的煉功夫,僥幸有劣質靈根的煉靈氣,身體倒都比常人來得好,去報信的就是輕身功夫最佳的一個,來回一趟最多四個時辰,算算也該回來了。

守著少年屍體的明明有近四十個烏袍弟子,這麼多的人數卻帶不來絲毫妥帖感,本來平日裏都是不好惹的主,這一下午的等待中居然個個都無話可說,隻是肅靜地站著,看起來倒也氣勢,不過心裏都很忐忑

這死的少年萬一真是內門弟子,誰殺的?和他一起的另外兩個內門弟子呢?

落霞宮的弟子雖然是仙宗最最底下的一群人,連見內門的人的資格都沒有,卻也知道在他們頭上作威作福的遇彤、衍澤兩位長老,那是給內門的人提鞋都不配的,真正的內門弟子,法術出手還不知是怎樣的光景,他們這麼多人估計不夠人家一人殺個來回。

特別是最危險的那一位到現在隻留下種種蛛絲馬跡,表明曾經出現在沙洲過。拿他樣貌問這些海民,一個個都說沒見過。倘若殺人的是散修,為什麼這麼巧死的少年跟其中一個內門弟子那麼像?倘若殺人的不是散修這人到底在哪?

太陽底下,人群裏,這一群烏袍弟子個個脊背生寒,盼著長老的命令快快下來,要搬屍體也行,總之比留在沙洲如此等待下去強。

夕陽轉眼落海,翁家船塢內外被燃起了數支火把,終於伸脖子望著的弟子看到了去報信的那一個,忙招呼眾人。

“來了來了!”他踮腳喊道:“啊!長老也來了!”

“什麼?二長老親自下來了嗎?”

“大、大長老!”

“大長老也來了?”

一時間所有烏袍弟子都跑出了船塢,太吃驚了,連衍澤以前最多就隻能走到瓜子門,再也不肯把腳往下多踏一步的,不止衍澤,遇彤居然也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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