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師祖”的同謀(1 / 2)

十淵牢裏必定是一個無需任何表情和語言的地方,伯兮可能已經忘了很多本來他有的東西,不過他現在已經記起怎麼去生氣和煩躁了,也許要不了多久就能記起怎麼好好的去笑,而不是冷笑。

雖然這個沒有旁人的世界多了一個顏曉棠,但伯兮看不到也聽不見顏曉棠,仍舊是讓他能夠最大放鬆的環境。

顏曉棠在上次把伯兮逼進千流劍洞後,就有分寸得多了,伯兮的手隻要一拉開衣襟,她立即就會離開,預估他已經全部收拾妥當才又回來,她也需要修煉,而且她的修煉在月出看來已經達到了“瘋魔”的地步,所以伯兮也不是總在被攪擾的情況下。

這之間,並非風平浪靜。

商桔棟帶楚子樂去喂魚的時候,楚子樂被一個修者救走,顏曉棠第一時間懷疑到清邑落霞宮,但管文央識海都要被她撕裂了,也答不出個子醜寅卯。

而且商桔棟形容的是一個女修,杏衣粉裙,鵝蛋臉,應該很是漂亮,商桔棟一邊說一邊露出憧憬的神情,好似很嫉妒被救走的楚子樂。

那後麵一陣顏曉棠都死死盯著管文央,直到衍澤派去清邑的弟子回來,證實清邑安伯侯府和落霞宮沒有動靜,倒是顏大將軍又贏了一場勝仗,舍給窮苦百姓的粥稠了幾分。

到了中秋之後,顏曉棠才放下心來,這時候穀風終於傳來消息,徙禦進階築基期了。

這個消息隻讓顏曉棠假模假式地笑了不到兩息,但在她和月出回礁群的路上,一個真正的好消息來了——召南醒了。

顏曉棠還是不敢抱多大希望,召南上次醒時發生的事情可還沒忘記,沒有親眼確認,她都不太敢相信。

因為他們正好在回來的路上,所以進到久別的石頭院子裏時,召南還沒徹底收拾好儀容,顏曉棠和月出一個都不願意等,看都不看門外的落霞宮弟子,兩個一前一後就鑽進了屋裏。

召南隻穿著裏衣,披著一件不厚的外袍,滿頭華發落在左肩上,捏著把烏木梳子不緊不慢地整理著,聽著一旁穀風說話。

穀風正說到:“我原就想,小師弟築基淬體,引動天地靈氣,對師父的身體肯定有好處,他昨天才築基,師父今天就醒了,肯定是有關係的。”

顏曉棠心裏補了個“馬屁精”,眼巴巴地看著召南,召南那病容比伯兮還厲害點,才醒過來不久,眼圈周圍一層淡青色,若非麵容是他們師父無疑,差點懷疑是山裏精魄坐到了屋子裏。

月出也在擔心,這醒過來的到底是不是師父?

召南聽到他們兩個的腳步聲,抬起頭一看,嘴角便彎了,笑不啟唇,隻是一筆輕點,這是帶了雍容神氣的美,跟上次無神的相去萬裏之遙。

顏曉棠剛想哭,這是師父沒錯了,都不需要看他動作和聽他說話,已經明白無誤的判斷出來了,才要張嘴,旁邊月出撲前兩步,“噗通”跪到地上,“嗚——”一聲搶了個先,顏曉棠頓時覺得丟人,自己也不好意思哭了,做出一副很是從容,卻不知到底想哭還是想笑的樣子。

“委屈你們了。”

召南才說幾個字,穀風插嘴把話接了過去:“哎,這也沒什麼不好,以前在山上安安樂樂的,幾時見月出用過功,現在知道用功了。”

月出忙抹著臉站好,現在跟以前不一樣了,以前他是最小的,在師父麵前便有耍賴撒嬌的資格,但現在四師弟好生站著,五師弟八成也在屋裏,一下子便要撿起做師兄的臉了。

這把召南看笑了,對穀風道:“讓他們都坐下吧。”

穀風擔心道:“師父,你才醒,要說話也等過兩天,你精神好點的時候。”

“無妨。”召南把梳子一放,披散著頭發在徒弟們麵前也不覺得尷尬,他心裏從容,就不會擔心外在,哪怕衣冠不整,卻端嚴方正讓人生不出其他想法來。

召南的神情氣度真是讓顏曉棠眼眶熱了一次又一次,本來還有許多事情不能放心,許多的事情讓她覺得辛苦:被不知什麼人救走的楚子樂去了哪?救走楚子樂的人跟太微仙宗有什麼關係?管文央總耽擱在照萊,會否引起清邑落霞宮的懷疑?可是放回去又恐管文央出賣,那時天高皇帝遠,根本無從得知

卻在見到召南的片刻之後變了想法。有什麼好辛苦的?又不是睡不了覺,吃不了飯,有麻煩便解決麻煩,此時解決不了,往後總能解決,擔心無用,何苦擔心。

徙禦現身出來,築基了,臉皮還是很薄,像隻穿著衣服的熟蝦,在穀風叫他拜見召南時,他小心翼翼地把已經坐到召南身邊的顏曉棠看了看,忽然左膝一彎,朝著她就跪了下去,把所有人嚇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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