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在各自修煉,就聽穀風在院子裏一聲哀嚎,跟著拳風大作,一片爆音。
顏曉棠急忙退出識海,提著無塚鐧跑了出去,還以為太微仙宗的叛徒找上門來了,結果就看穀風灰頭土臉地在半空倒翻了兩圈,雙拳不停向下轟出,道道拳影打在空處。
穀風一直落到對麵牆頭上,才把手臂朝身前一架,驚慌喊道:“師父?”
顏曉棠一轉臉,正好跟站在屋門口的召南對上視線,師父眼睛裏一片肅然,毫無平時看向他們時的溫和縱容,顏曉棠心頭一跳,無塚鐧“啪”一聲化作兩條短鞭封在前方,一股涼風撲麵而來,再來她就被不知哪來的力量給撞得倒飛了出去。
月出才跑進院子,一下趕不到,驚喊了一聲:“顏顏!”
穀風膝頭一彎,蹬裂了一片牆瓦,身形爆射到顏曉棠身前,一手把她手腕一拉,另一手反相一推,帶著顏曉棠轉了半圈,將衝力卸去,隨即擋在顏曉棠身前看向召南。
“師父?”
召南沒有理他,目光將他們逐一掃過,忽然冷哼一聲,看向無人的角落。
穀風臉色大變:“徙禦,躲開!”
來不及了,那一聲輕哼時召南法術已出,徙禦一下子從虛無中滾了出來,後背撞在院牆上,帶著一片石磚翻了出去,顏曉棠都替他疼了。
這是怎麼回事?
看召南的樣子好像不認識他們了,難道又是雨遲?可是召南前幾天還說過,雨遲的神念已經散了,再也不存在了,不是雨遲的話,召南怎麼了?
徙禦嗆了口血,在牆那邊探頭看,不敢進來。
“師父?你不記得我們了?”顏曉棠不確定道。
這樣的法術,他們根本無從察覺,想必不會是其他人的神念控製了召南,隻有召南自己才能這麼用吧?
“師父忘了我們?”月出一臉驚恐,剛剛準備拿出兵器的,這時候也不知該拿不該拿,手在腰後幹蹭。
從召南醒以後,外門弟子就不準進到裏麵來了,倒是不虞有人闖進來見到召南。
召南皺著眉頭,目光放在穀風身上,好像在努力回想辨認,顏曉棠腦子一轉,問道:“師父,你不記得我們,那還記得伯兮嗎?”
穀風早知道四師弟不待見他,也聽月出說過這個以年齡論最小的師弟,幾乎等於伯兮身上的掛件,這會聽到她這麼問,沒忍住把臉都氣鼓了,酒窩消失得無影無蹤,氣道:“我入門比伯兮早好不好?我都服侍師父幾年了他才來的,師父要是記得他,就該記得我!”
咦?顏曉棠可不知道這些事,正瞪眼看穀風,那邊召南忽然說:“你是穀風?”
穀風頓時大喜,心裏還有氣,居然不顧師兄的身份麵子,給了顏曉棠一個“你看我說得沒錯”的得意眼神。
顏曉棠不高興了:你得意個蛋啊!早到不也排到伯兮後麵去了嗎?那早幹嘛的?隻是普通弟子,不是親傳唄!哼。
馬上,召南就給她報仇了,師父皺眉辨認了一下,跟著吃驚道:“你、你真是穀風?你是不是又偷吃靈藥長老的靈丹了?一夜之間發那麼高!”
穀風那得意表情還在臉上,就此僵住——不知多少年前的陳穀子爛芝麻,居然被師父記起來了,到底該為師父記得他高興,還是該哭一通?
顏曉棠不給麵子地“哈哈哈哈”大笑起來,月出和徙禦沒這個膽量,各自表情怪異。
召南能記起一個也是好的,總比一個都記不起,見誰打誰好,徙禦就白被揍了一頓,傷得還不輕,說起來這小孩也是倒黴,進門什麼都沒得到,就先被師父打吐血,顏曉棠拿自己跟他一比,頓時很有優越感。
合荒再弱,不還是天地異寶麼。
召南突然間忘了很多事情,亦不全是壞事,這天晚上他問及顏曉棠的兵器,要過去看了看,說出一段他早年聽過的傳聞。
弑神之戰時,還沒有四仙宗,但已經按地域劃分出四方勢力,當時的西方修者裏,有十幾位留名至今,可謂流芳百世的,其中有一位用的雙兵,無極仙宗上代掌教言道“兵行無象,隱風掠火,發乎毫微,奪人神魂”,深思這一評價,竟然會讓人脊背生寒,隻是已經過去了三千年,連那兵器的名稱也無法考究了,無極仙宗一直沒能收回,深以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