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更是不得了了,劍意化成飛劍,一看那晦暗得跟血一樣的顏色,卞青就又氣又悔:早該殺了這孽畜,今日若殺不了,往後世上就多一個魔頭塗炭生靈!
卞青的真元和神識一起在身外築起壁壘,他人在光壁裏不停變幻手法,他的心念越堅,伯兮劍意裏傳出的壓迫便越強,劍意難防,除非他心誌比伯兮更堅定,可是隱隱約約的,卞青能感覺到自己的心神在搖晃,他的心誌竟然不如伯兮?
一個篆紋,可不是全部殺招,隻要他還對伯兮存著殺意,伯兮的殺招就不會停止。以前伯兮飛劍遊龍,現在他的劍意是沉在深淵之底的潛龍,更加逼仄迫人,連顏曉棠都恍惚看到飛劍變成了一條條潛龍發紅嗜血的眼睛,卞青麵臨的隻會更險惡。
看似空空如也,更加難以抵擋。
顏曉棠看到卞青不斷地以手訣法印去抗衡劍意帶來的壓迫,他打出的每一道法印都是一閃即滅,隨著他不斷的嚐試,額頭上的汗水滲了出來,顏曉棠猛然間發現,卞青這位執法長老被伯兮的劍意壓製住了!
她向穀風看了一眼,穀風定定地望著劍陣裏的卞青,專注無比。難道穀風擺出攔截的姿態時,就知道伯兮會占上風?這怎麼可能?
穀風不會不知道伯兮的境界跌落到了什麼程度,怎麼會做出這種離譜的判斷?連他自己都不敢說能扛得住執法長老,還會去相信伯兮?
顏曉棠想不出答案,隻覺得自己似乎是想錯了穀風。她知道伯兮不為人所知的部分過去,並不知道全部。
她跟卞青一樣,隻知道一部分就自以為知道了所有,隨隨便便的就做出了判斷,多可笑。
泉飛滾落到了地上,明明沒有被任何劍意直接攻擊到,躺在地上不停地抽搐,幾下之後就斷了呼吸,眼睛充血地瞪著天,居然就這麼死了。
其他弟子們一看到這樣的情景,哪裏還敢出頭,個個委頓在地仰頭看著。
篆紋已成,伯兮果然是失控了,所有飛劍扯出嘯音地疾衝向被困在正中的卞青。
天色未盡,白日晴空,硬是被這一道道的劍意撕裂了天空,割開一片寒冷入骨的火原,把風山漸的天穹燒成了無盡虛空。
顏曉棠懼怕而又興奮地瞪大眼睛,這才是伯兮,肆意在口中辱罵他的,就該死!但她還是不敢置信,伯兮怎能殺得了卞青?這可是太微仙宗的執法長老,除了掌教,不就是執法長老最厲害了?否則怎麼有能力執法?
卞青確實不弱,甚至強得連穀風都無法對他造成任何威脅,穀風拚盡全力打出的一拳,卞青輕而易舉就化解了,境界上的壓製,本該是絕對的。
卞青一甩袖子,飛向他的劍意輕輕地一晃,但是速度絲毫沒有慢下來,方向也沒有被改變,卞青隻得避讓,這一避讓,觸到了發亮的篆紋,他立即臉色一變,像被蛛網捆住的飛蟲一樣掙紮起來,體外靈光亂閃。
顏曉棠數次被卞青的神識掃過,到底控製不住,牙齒格格發抖——卞青還在找伯兮,劍意他打不散,他就隻能找出伯兮,直接去攻擊伯兮才能有勝算。
但伯兮究竟在哪裏從他的劍意離開通靈鏡,就沒有他本人出現的一丁點跡象。
顏曉棠甚至懷疑伯兮沒能離開通靈鏡,可是通靈鏡已經毀了,他沒有出來的話早就死了,哪裏還能控製劍意。
卞青找不到伯兮,他的神識掃過附近百裏,已經是在自傷式地查探了,都沒有找到伯兮,就隻在經過召南時停頓了一息,又瘋狂地找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