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 也沒閉緊(1 / 2)

叫慣了顏曉棠“師弟”,改口叫別的稱呼有種難言的違和感,顏曉棠對於伯兮並不止是同門那麼簡單,她暗中陪伴的五年,伯兮是看不到她的,不知道她其實會回避,在他看來顏曉棠是不會特意去回避的——還小的時候就借口害怕抓住他的腰帶不放,大了以後騙他喝酒,伯兮沒有哪隻眼睛看到顏曉棠有長臉皮的時候。

明明是個女孩,卻對他又摸又抱,近日還威脅上了。

也許他換衣服的全過程都被看過,入睡之後的樣子更是

隨便一想,伯兮的臉色就有變青的趨勢。

也正因為有著這些那些的想法,伯兮才會那麼容易被顏曉棠逗紅了耳朵,這是個對他充滿肖想,關係不純的師妹。既為同門,就該禮讓三分,互敬互助,可他平心而論,既不敢讓顏曉棠為所欲為,也敬不了這丫頭的為人。

一個女兒家,活得如同悍匪

當師弟都覺嫌棄,還當師妹看?伯兮如鯁在喉。

他倒寧可把顏曉棠當做朋友看待,召南將他帶到穀風麵前時,就說交友如飲茶,多品幾種,甘苦自知,實在不必過多拘泥。

作為朋友,顏曉棠倒還有些值得讚賞的地方。

這樣,怎麼親得下去?

換了關係純潔的同門師姐,他也絕對親不下去。

可是情況危急,沒有容許他遲疑的時間。

伯兮記得失去綠衣的時候,召南的哀痛自責收斂得那麼深,深到觸及神魂,讓伯兮的心底也卷起了某種浮沫。

顏曉棠是召南格外喜歡的弟子,那和召南對他的關切不一樣,更加私人或者說世俗。

像是商不流對商桔棟那樣的感情,形似父子,然而更加寵溺縱容。

伯兮無法仔細清楚的描述對他來說陌生的感情,隻知道師父很喜歡師妹,很疼她,失去她,也許會更痛苦——伯兮撇開自身的原因,為施救找了一個他覺得更合適的理由。

他伸出手,握住顏曉棠的右手,下意識地將顏曉棠的拇指指根摸了一下,然後拉開她的手,在她手心裏一筆一劃的寫字。

顏曉棠正被三粒氣合丹的元氣撕扯著筋骨皮肉,伯兮竟還指望她能感覺到手心裏寫下的字

從知道師弟變成了師妹後,正常拉拉手就變成了伯兮的底限麼?

都生死關頭了,桐崧和維羊叫他“做點什麼”居然隻是拉拉手,在手心寫幾個字。

維羊氣得失聲,桐崧也快氣死了,顏曉棠已經氣死了。

騙個吻就這麼難!?

嗯在元氣入體的時候她就醒了,心魔已經無法對她做什麼,她隻是看到了坐在麵前的伯兮,一邊痛苦不堪一邊覺得機會難得

顏曉棠必須用全部的自製力才能讓自己不痛得喊出來,伯兮寫的什麼她根本感覺不出來啊!

伯兮寫完,抬眼看看她,顏曉棠很想自己湊過去,哪怕是咬他一口也行,可惜辦不到,她能猜到伯兮的辦法,身體跟築基時很像,每一寸都在經曆被元氣洗煉的痛苦,她很想接著先前的步驟,把元氣引入氣海衝擊結丹,但她身體裏的元氣太多太多,遠遠超過她能控製的部分,隻能一動不動地強忍下去。

看她依然沒有醒過來的跡象,伯兮幾不可見地緊咬了下唇,握著顏曉棠的手加大了力氣。

好像在做什麼艱難的決定。

顏曉棠隻能幹等著。

隨即伯兮手一撐地,改坐為跪,單膝跪在她麵前,透著冰紋的眼睛向下一挪,在她嘴唇上看了看,顏曉棠心跳如鼓,虧得元氣的衝擊,沒有被伯兮發現。

她要是現在敢睜開眼睛,不用猜,伯兮一定會用看“騙子”的輕蔑眼神賞她個白眼,外加一個“嘁”,施施然走開,那之後她就是死,大概伯兮也不會太同情的。

伯兮湊近顏曉棠,維羊忙把神識收回,桐崧也急忙看向別處,他們雖然很懷疑伯兮到底能不能親下去,可繼續看下去太失禮了,收回神識後,各自在肚子裏猜,卻不敢朝法陣裏多看一眼。

一寸、又一寸。

伯兮很猶豫——這種救人辦法不,這真是一種可以救人的辦法嗎?

沒有聽說過。

他自己覺得低頭湊過去不難,可是四師妹的名節就沒了,應該想好才是。

女子的名節是個什麼東西,伯兮未必知道。

其實就是脖子很硬,他自己都掰不下去。

離著顏曉棠還有半尺,伯兮打起了退堂鼓,掙紮著想到他畢竟是大師兄,萬一桐崧這辦法確實能救下顏曉棠呢?就因為他什麼都沒有做,師妹便死了,師父還得再次承受徒弟死去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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