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 也沒閉緊(2 / 2)

要麼,折衷一下。

伯兮的動作快得幾乎看不清,湊到顏曉棠臉頰上輕若無物地“沾”了一下

他發尾掃到顏曉棠的脖子,顏曉棠很痛苦,很憋屈,還很想發火——誰教伯兮,“親她”兩個字是拿兩片嘴唇沾下臉就算的!

陪他五年,做夢都在為他想出路,雖然未必有用,但至少每時每刻都在想著他,她都要死了,給個吻還吝嗇!?

這股氣一下子騷亂起來,顏曉棠氣海裏的真元陡然間沸反盈天,頂著筋脈裏元氣,用破開千軍萬馬的歇斯底裏勁頭,衝進了她的四肢,讓她短暫地擁有了活動能力。

伯兮正要退開,看那一“沾”有沒有用,不料顏曉棠突然睜開眼睛,還睜得圓溜溜的,跟她平時老愛垂著眼皮子很是不一樣,伯兮跟著一挑眉,沒來得及退,罕有的,竟然沒退開。

顏曉棠動作比他快,兩隻手齊上,一手拽住了伯兮襟口,一手窮凶極惡捏住他下巴,自己將臉一偏,無視那一、兩寸的距離,半咬半親地撞上伯兮的嘴唇。

她隻是見過,聽過,她其實也沒有這麼跟誰親過,而且她還渾身疼著,元氣與她的真元拉鋸一般在筋脈裏戰鬥,一方要滲透進每一寸血肉裏去,一方卻死守陣地不撤,痛得神智都要撕裂,她沒把伯兮啃出血,已經算不錯了。

誰也沒有閉上眼。

伯兮的耳朵紅成了透明的血玉,順著他的眼角一路蔓延,將眼瞼染紅,薄長的,掃到顏曉棠鼻梁上的睫毛下麵,懵出了一個字:呆。

顏曉棠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反正伯兮的嘴唇也沒閉緊

不解人事也好,除了懵呆之外,伯兮竟不知道該做出什麼反應,顏曉棠一撐不住她自己的身體,抓在他襟口的手一按,他跟著倒,兩個人一起倒了下去。

顏曉棠的真元再也堅持不下去,被元氣衝潰,反噬得她一口血湧出喉嚨,從相連的唇灌進伯兮嘴裏去。

被嗆得岔氣了,伯兮才一把推開身上的顏曉棠,趴一邊連連咳嗽。

聽到動靜,桐崧和維羊都轉過頭來,一看傻眼了,顏曉棠倒在一邊,伯兮趴在她身旁,兩個人唇邊都有血這?這是親出來的?

嗆出血後,伯兮坐起來,把顏曉棠一拉,正視她快要昏聵散神的眼睛,說道:“你既然能醒過來,就別放棄!”

顏曉棠唇邊又流出血,想說什麼說不出來,看她的樣子很想笑——能親到伯兮,她覺得好賺,賺大了!

就算死也高高興興的了。

伯兮死死握住她的右手,唇邊還沾著她的血,眉目間的紅色未褪,居然比平時清冷的樣子更加吸引人,那些紅色,美得像黑白水墨畫稿上,隨意點開的幾朵梅花。

他若是能不這麼冷漠,一定會更好看。

才這麼略微遺憾地想著,顏曉棠就看到伯兮變臉了,下巴一抬,輕蔑、不屑地說道:“說過的話,做不到。”

她“咳噗”嗆出口血,快要消失的鬥誌猛地驚醒過來,一雙眼睛漸漸地恢複生氣,氣勢洶洶地瞪住伯兮——你敢說我做不到!?說了娶你,以後就是要娶,強娶也要娶!

伯兮“嘁”地一下,從鼻子裏發出這麼一聲,甩開她的手站起來走了。

桐崧出的果然是個沒用的辦法,顏曉棠早就醒了——伯兮對她的臉皮厚度又有了新的認識。

這不是在故意激出顏曉棠的鬥誌,伯兮這會確實挺瞧不起她的,一個連生機都需要別人給予的人,看一眼都嫌多。

正因為他的情緒是真的,顏曉棠才被激起鬥誌,她是個人精,伯兮怎麼可能用假的心情騙過她?

他能做的已經做的,不能做的也“被”做了,用顏曉棠的話說,就是“愛死不死”,跟他無關。

話是這麼說,伯兮轉過身走離驚呆的維羊,走回賁雲車時,用手一抹嘴唇上的血,動作卻停頓了片刻四師弟真的是四師妹,唇是軟的

但馬上,他就意識到自己在想什麼,抹的動作變成了擦,手背上青筋都鼓了起來,然後一甩,像甩什麼粘手的東西一樣,狠狠地甩開。

師弟變成師妹又如何?陪過他五年又如何,該看不該看的都看了又如何?他沒有資格去得到,也沒有資格去想。

她再厚臉皮,再無賴,也比身負罪孽的他幹淨得多。

以後,就跟師父和師弟們一樣,用“顏顏”二字稱呼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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