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 將翳城(十六)(2 / 2)

話沒落口,就有幾個男女逼上前來,把樂無聽給逼退開,寒瓊仙闕的弟子見了,紛紛走出來回護,氣氛一刹那便劍拔弩張起來。

上麵大殿裏的幾位掌教全都看不懂了,一開始苗頭還在伯兮身上,怎麼一轉眼的,因為一個女弟子,他們三宗的弟子倒對上了?偏偏又聽不到說了什麼。

鶡央掃一眼曲珍,曲珍心中惱火,可這時候也不能進將翳城去訓斥樂無聽,臉上表情十分尷尬。

湛寂不客氣道:“怎麼?還對伯兮用過美人計嗎?”眼睛裏喜怒無蹤地看向寒瓊仙闕這一邊。

鶡央冷聲道:“不過是一個女弟子動了凡心,怎麼?湛寂你連這個也看不出來?”

這話,飄飄渺渺的有點意有所指,三品和召南神情肅然,湛寂隻笑,不回應,眼底卻有殺機一閃而過,殿中的氣氛比將翳城裏還要劍拔弩張。

這時將翳城裏情形一變,三宗弟子各推兩人出來,六個人將伯兮和穀風隱隱圍在中間,向著南方行進,其他人也沒有遠離,三宗弟子分做三個方向,不遠不近地朝同一個方向走。

不知究竟的,該以為這些弟子成了伯兮和穀風二人的隨從,但凡出現的石雕、金屬傀儡,都在最外圍便被擊殺了,偶爾有疏漏,也躲不開那六個弟子的神通,根本到不了伯兮和穀風麵前,屬他們兩個走得最輕鬆。

場麵古怪,但伯兮在他們眼皮子底下,做什麼都有無數眼睛盯著,三宗掌教看了一陣,心情略緩,殿中氣氛慢慢回落下來。

別看隻是短短數息,召南手心裏卻握了兩把汗,剛剛殿中氣氛糟糕至極,隨時有可能會動手,若他沒有受傷,倒是會盼著湛寂跟鶡央打起來,可他重傷在身,憑著幾塊改了改的晦金符,勉強能用上幾次神通,騙過旁人罷了,一旦真的動手,真元調動便不是晦金符可以應付的。

一旦被其他三宗發現,他這太微仙宗掌教身負重傷,後果不堪設想。

召南早已對自身放棄了,卻不能眼看著再有任何一個徒弟喪命,有綠衣一個已若心死。

將翳城,是死地也是生機,希望他五個弟子,全都有命走出來。

此時,召南身後隻剩下桐崧等幾個執法弟子,其他人在第三次往將翳城裏派時,都下去了。

伯兮和穀風在三宗弟子“看護”下朝南方走時,月出陷入了絕境。

他自己隻有築基期修為,時逡等四人好點,也才結丹初期的結丹中期,連個結丹後期的都沒有,其他三宗弟子都是元嬰期的,也死了幾個,何況他們這五個?

從在塔下跟其他三宗弟子分開後,他們五人就直直向著鋸人山的方向前進。

月出的想法很簡單,一,他們沒本事找到伯兮在哪;二,找到了他們也幫不上忙。但是各宗都派人下來,師父不能不派人,月出既想留在師父身邊,也想到將翳城裏來,無論哪一邊危險是一樣的,他隻是不想再讓自己繼續扮演拖累的角色。

下到將翳城廢墟裏來,還有機會做點事,於是就請命下來了。

這一路開始時還好,他們見到魔氣躲,見到地火躲,見到任何看起來不對勁的東西也躲,雖然走了很多冤枉路,總算減少了危險,但是到後來,一些石雕、金屬傀儡不知從哪裏爬出來,很難盡數躲過去,可是一打,動靜就會把四周的怪東西吸引過來。

最後,被困到了一間半塌的房子裏。

這房子有好幾層,退到三層後,他們發現往上走的樓梯被塌下來的磚瓦堵住了。

不得已,幾人分散往不同的房間,每個人都做好了自己要是被發現,就立即把怪物引走,死在別處的準備。

月出進的屋子裏掛著一層紗帳,他伸手去撩,手指還沒有碰到紗帳,紗帳就碎成了粉末,年月太久,早已不堪碰觸。

但在紗帳之後,卻藏著又一道門,門內地方狹小,刻滿了禁製篆紋,中間一個神龕,供著的是一個盤膝而坐,臉像魚一樣扁而尖,眼珠子凸出長在兩邊的怪物,這“神像”身前供著些不知名的東西,被焦黑的灰燼覆蓋。

這些都沒有讓月出吃驚,讓他心跳亂了拍子的是頭頂的篆紋:微雲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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