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八章 將翳城(十九)(2 / 2)

在巨門一側的碎石堆裏,有個幾丈方圓,並不深的水坑,被試過無毒,髒了好幾天的女弟子們就忍不住了。

抽簽選出兩個弟子穿過巨門去探路後,隊伍也需等他們回來,便在門前各自找地方坐下來歇息,女弟子們則結伴去了水坑邊收拾清潔。

跟顏曉棠想的一樣,各宗雖然都有清潔的小法術,可是總用法術清潔始終缺著什麼,人打從娘胎裏,就跟水分不開了,還是用水更能滿足需要。

太微仙宗在北方,五行裏屬水,服色便也尚黑,但用水的神通卻不及地處東方,五行屬木的浩無仙宗。召南擅長木係神通,湛寂擅長水係術法,兩位掌教正好倒了過來,而無極仙宗又因三品從金成為土,可見按五行劃分多少有些不靠譜,也不知浩無仙宗用的什麼方法清潔,此時走離的女弟子裏,也有浩無仙宗的。

弟子們並沒有完全鬆懈,有近一半的人散到周圍警戒,休息的這些也隨時可以起身戰鬥。

穀風朝伯兮身邊靠了靠,被寒氣凍得一哆嗦,不禁側目,傳音道:“路上沒我們的事,你將紫極生滅劍心法停一會,哪怕換回腹鼎經,也讓自己舒服點。”

伯兮不吱聲,好一會不見寒意消退,穀風再要勸,耳內才聽到他說:“我上山後,顏顏一定會來,你在山下截她,你們別上山。”

“嗯?”穀風一怔,不小心發出聲音,引來好幾道視線揣測,忙找話糊弄。

“你也想去洗把臉?”

伯兮沒搭理他,倒是另外兩個男弟子動了心。

“左右已經到了鋸人山下,輪換著歇好了才能走,不如一會我們也去洗洗。”

“我覺得腳趾縫裏有泥。”

“難怪臭呢!”

“你也香不了。”

這些百歲往上走的弟子,說白了平時除了修煉辛苦,其他方麵可沒有辛苦的時候,極少會一連幾天繃著神經趕路,一個個的雖然還是幹幹淨淨的,可卻光鮮不了。

換成凡人,根本沒什麼,反倒是這群修為有成的仙宗弟子們被養出了嬌氣。

太微仙宗裏,元嬰期不上不下卡住多年的弟子,宗門不會派出做事,除非他們自請下山曆練,否則全部留在內門閉關,若放棄,便委派下諸如外門管事一類的職位,所以執法弟子的修為才卡在結丹期,上到掌教,下到新入內門的弟子,根本沒有伺候的童子一類,給弟子們養脾氣。

為師者,有弟子服侍,弟子們則事事自己動手,伯兮亦不能免俗,因此自律得很。此時跟穀風一道,看到三宗弟子怨聲載道,對視一眼,看出底下嘲諷的笑意。

穀風見沒人注意,舊話重提:“你一個人取得回天吳劍?開什麼玩笑!”

伯兮還是不理他,看樣子已經打定主意了。

“伯兮!你那臭臉擺給誰看?就顏顏吃,我可不吃,你想單槍匹馬取劍,我就一句話:不行!”

伯兮用腳踏踏地下,還是不吱聲,穀風懂了,他意思顏曉棠在下麵肯定朝著鋸人山來了,他們兩個一道上山的話,沒有人攔顏曉棠,到時不止顏曉棠,還有徙禦,都會跟上鋸人山,萬一有個好歹,四個全陷在這,剩一個月出,也不知情況如何,師父怎麼辦?

穀風被悶了口氣,揉著自己胸口,氣得酒窩都不見了。

等到女弟子們回來,乘著附近幾個男弟子起身去清洗的時候,伯兮上半身不動,伸過一隻腳,狠狠一踩一直氣得用背對著他的穀風,穀風臉上肉跳了兩下,還得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慢慢回過頭。

伯兮用眼神問他:怎麼樣?

穀風搖頭,這山看起來就很不祥,還讓伯兮一個人去?他的主意,借這群弟子的力量,人多法寶多,取劍把握也更大點,隻是跟伯兮想的一樣,那麼辦了就沒人能留下來堵他們四師妹了,憑那小姑娘對伯兮的牛勁,不殺上山就怪事了。

萬一山上有個天大的陷阱,四個被一窩打盡,師父哭都沒地方哭去。

因此穀風也沒有好辦法,隻能頂死不同意。

但他擔心伯兮隻是意思意思,照顧他自尊地問一下,這也是個有牛筋的家夥。

“你敢自己跑,我就自絕心脈!”

伯兮默默縮回腳,穀風剛要高興,以為“鎮住”了他,伯兮嘴角挑了一邊,兩個黑眼珠子朝外一轉:嘁——穀風立即被撩得蹦起來,一根指頭指到伯兮鼻子尖一寸位置:“你!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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