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九章 最後悔點那一下頭(2 / 2)

顏曉棠一大聲,月出立即把兩片嘴唇抿成了蚌殼。

這下顏曉棠徹底笑了,伸手過去拍他肩頭一下:“不怪你,四位至尊也在局中無能為力,幹你什麼事。”

月出沉默半天才道:“可是附身之時,我——”他說不下去。

將翳城裏那間小小的房間,禁製裏古怪的魚頭雕像,回響在耳邊的“你想不想改變眼前困境”,所有的,沒有哪一天遠離月出,他這輩子最後悔的就是點那一下頭,被擺渡人附身。

在聽到“四公子”這個稱呼前,月出活得無比辛苦,別人看他修煉不要命,拚鬥不要命,擴張勢力不要命,以為他野心勃勃卻沒有相匹配的腦子,於是有人羨慕,有人看不起,還有人利用。沒有一個人知道他是想贖罪,卻連想為之贖罪的人都找不到。

鬼迷了心竅點那下頭,害了師父,害了大師兄和二師兄,還把顏曉棠和徙禦這兩個比他小的一起給害了,月出就沒有一時片刻能展開眉頭,即使認出顏曉棠,也再展不開眉頭。

哪怕顏曉棠要捅他十劍八劍,他也不會躲一下。

但顏曉棠隻是歎口氣道:“走吧,跟我去見大師兄。”

藏著伯兮一輩子,不過是她的一場夢罷了,夢裏幸福的人隻有她一個。

月出一聽伯兮還活著,苦嘰嘰地露出不敢相信的膽怯神情。

顏曉棠頓時又看不起他了:“他要是想收拾你,我絕不攔著。”

月出苦嘰嘰地笑了,倒真希望伯兮狠狠收拾他一頓。

田一敝可不敢掀開殼子追出來,月出一槍打裂了他的鱉殼,老鱉的魂不知多久才能撿回來,整個鼇頭宗安靜而“乖順”地目送著裂魂槍拉拔人馬走了,最開始的囂張勁成了最後屁都不敢放一個。

月出自己帶著傷,顏曉棠看他手下也沒幾個完好的,他離開地盤堵截衛伍峳,離巢如此久,手下還折了十之**,雖打敗了衛伍峳,付出的代價太大,隻怕他那三十六城也已易主。

路上找著機會一問,顏曉棠無語了很久,果然她命不好,永遠沒有大靠山能靠,月出用幾十年打下來的地盤在這兩個月裏陸陸續續的,被“漁翁們”端了個徹底,遇到她的時候,月出除了這點人馬,已經什麼都不剩了

降服了衛伍峳,總能值當的吧?那可是凶名赫赫,聞名赤之原的家夥,單名字就能把稷菽滿城人嚇得驚魂不定,以後憑著衛伍峳取回城池應該不難這絕對是天真而腦殘的想法。

月出說出實情:衛伍峳聚集了一群魔修橫行,一貫沒有老巢,到處打秋風,比他強的他跑,比他弱的他欺,無地盤,無勢力,無錢餉,居然是個比山大王還不如的家夥!?

被月出不要命的一拚,作為戰敗一方,衛伍峳的人馬剩下十不足一,月出手下還能點出上千各類修者,衛伍峳手下的魔修卻隻有不到一百個了。

顏曉棠離城一圈,竟然是在明春賺得最肥,帶回來一大隊傷殘,即將等來的也是傷殘的一小撮魔修。

這麼一比較,何初便不差了,怎麼說那雉雞精還是坐擁一城,有地盤的妖物呢!

不必月出說,顏曉棠何等聰明,已經想到今後休想安寧度日,怎麼呢?裂魂槍是化神期,衛伍峳是化神期,如今這兩個化神期都來了稷菽城,兩個還拚得兩敗俱傷,不趕緊來打殺,難道那些“漁翁們”還等他們養好傷勢,重新拉拔起人馬了,用比以前更可怕的架勢殺回去嗎?

如此千載難逢的機會,能一口氣幹掉兩個化神期,好處可是十根指頭數不完的。

月出覺得他還是有盟友的,隻是他的盟友沒有幫他守住城池。

顏曉棠覺得三師兄眼神不好,白長了幾十年,腦子還在十幾歲——一個愛做夢的年紀。

她的話一多,月出的話也多了起來,兩個一路吵吵嚷嚷的,率領著後麵瘸腿的、瞎的、吐著血的,非常歪瓜裂棗的隊伍回到稷菽城。

顏曉棠離開不過幾天,明春被她端了,窠城被月出盯上,最平靜的就該是稷菽城才對,可是離城門還有幾十裏,神識看到城門外跪的三墳、子車鬥、八釘屍等人,顏曉棠的心就是一沉。

平時他們也跪,但不會跪著等,更不會提早那麼久來城門外跪著等,稷菽城小,可也有無數的雜事,別說是有閑情逸致表忠心,有那心也沒那空閑。

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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