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苞合攏,骷骨手縮回地下,帶著衛伍峳的劍意回轉。
百多裏外的一個山坳裏,有幾間殘破的屋子,因為屋頂沒有片瓦,不走到近前看不出本來是房子,隻剩下三麵斷牆兀立,被霜雪一覆,儼然與周圍融為一體。
此時屋外雪地上留下一串腳印,看足跡是女子的,一行四人飛掠而至,看到腳印互相打了個眼色,朝山坳裏的破屋悄悄潛過去。
看服飾,他們正是稷菽城太極道宮的門人,四個均是築基期修者,三妖一鬼,在環境惡劣的野外行動時比人類修者更便利,因此出城追查穆遲遲下落的小隊,幾乎沒有人類修者。
穆遲遲是個築基期的鬼修,有飛行靈器,據真元消耗的情況判斷,她大約就在這一帶,太極道宮派出了二十幾隊向這方向搜來,他們是其中一隊。
這是赤之原最寒冷的時候,各城之間走馬販子也降至最低人數,還得結成一隊以防意外橫死,發現單獨一個人的形跡,尤其女子的,多半是穆遲遲跑不了了。
他們越發小心,就看破屋裏一陣“哢嚓”聲,四人中的鬼修點了下頭,從靈氣波動看,牆那邊是個鬼修,是穆遲遲的可能性更大了。
正當他們中的三個繞向側麵,準備來個四麵包圍時,牆後忽然爆出一道劍意,就聽一聲淒厲的尖叫,四人不敢衝進去,待劍意平息,穩住心悸的感覺才繞進去看。
厚雪裏落著幾件靈器、法寶的碎片,鬼修也失去了蹤影。
四人裏的鬼修臉色一變:“不好,她魂飛魄散了!”
人或者妖死後會有屍體,魂魄、元神則去往最近的城池,在往生殿外等候輪回。
鬼修不然,本就是用魂魄修煉出來的,死了根本沒有屍體可找,就如現在這樣剩下幾件靈器、法寶碎片。
他們也不知道死的是不是穆遲遲了,隻好撿了這些碎片帶回去。
半天後,凶名極盛的衛伍峳進了稷菽城。
全城安靜,沒有人知道這幾十個人就是鼎鼎大名的衛伍峳和他的魔修。
衛伍峳見月出不跪,也不說話,把一切該說不該說的,全部讓手下代稟。
“損十一人,斬一位元嬰,八十二位結丹,五百多築基,餘者不計,繳上品法寶二百八十七件,中品法寶九百多,餘者不計”
月出聽出兩重意思:一是沒有屠城,不是不想,是戰力不夠了;二是中品以下的法寶他們不會上交。
說不定繳獲的上品法寶也有隱瞞的部分,月出並不打算計較,這幾十年他走到了以前想也不敢想的高度,坐上了世間高位,還有過不計其數的財富資源,這點點東西,在他眼裏算不得什麼。
一群魔修,月出是不會讓太極道宮拿出丹藥救治他們的,就讓他們用克扣下的部分自救好了。
聽完,月出道:“法寶交太極道宮子車鬥,沒有我的命令不能離城,下去罷。”
衛伍峳卻動也不動立著,月出也不理會,他要走出去了,衛伍峳才道:“我要見伯兮。”
月出停步轉身:“你怎麼知道”
話沒說完,顏曉棠拿著東西走進來,月出一看她拿的靈器、法寶碎片,看不懂了。
門外還有一個探頭探腦的家夥——郝旭,他自己帶著空聲劍,血氣翻騰幾乎把門外景色遮蔽,奇怪的是衛伍峳竟然對此沒有反應。
顏曉棠把手攤給月出看:“這是我那‘好友’穆遲遲身上的靈器,道宮門人說她被一道劍意殺死,隻剩下這堆東西。”
月出看定衛伍峳:“穆遲遲是你的人?”
衛伍峳又不肯開口了,另有一位魔修替他說話:“我們大人有很多追隨者,太多了,大人不會記住他們的名字。”
“咦?”顏曉棠笑起來:“你們大人連談過話的人都記不住名字?”
衛伍峳把視線挪到顏曉棠臉上,再上下打量一遍,很是輕蔑,那位又替他說:“你是誰?區區結丹膽子不小。”
顏曉棠吃驚地笑:“看來我不好好解釋一下身份,衛大人是不屑跟我說話了。”
月出失笑搖頭:“顏顏”何必跟一個魔修置氣,世上最不講道理的就是魔修。
顏曉棠實在看不慣衛伍峳那死樣子,好好一個大活人,非得擺出這麼副樣子,他以為他是伯兮嗎?伯兮才有資格不理人哼!
“請衛大人聽好了,我修為不行,不過我的師父,說出來很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