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傳說&;悲劇(2 / 2)

李狗得意地笑了起來:“這,我還真的誇我自己了。擦是擦不了,我就跟和尚說,佛有佛相,和尚有和尚的摸樣。滿臉麻子,別人都以為你臉上都痔瘡了。塗點胭脂吧,做花和尚比生痔瘡好。沒啥的,就兩三錠銀子吧。”

“我啵的啵,胭脂都能發大財。”

“得了吧。看看我這個臉,我氣不打一處出。我修船的時候,看到一隻賊黑紫黑的烏賊貼在船弦上。我一抓,它就全呼啦啦地噴了我一臉。那個時候,我兩眼一抹黑,不停地用水衝,可就是洗不掉。都不知道是哪裏冒出來的烏賊,賊厲害。”

“山不在高,有仙則名,水不在深,有龍則靈。誰知道這些烏賊是不是來自東海深處那個島呢。”鄰桌的老人,捋了下頜那微微發白的胡子,歎了一口氣:“李狗,別嘴貧了。明天早點去神廟去燒點香,多燒點紙錢,看看能否化解你的墨。”

李狗看了一眼老人,鄭重地點了點頭。老年人,名李槐,是海州一名響當當的向導。10歲起,他就在仙人渡做跑腿,抱過佛道高人的大腿,也指手畫腳過武林人士,能知道哪天有風暴,哪天有大霧,甚至哪天風和日麗都能估計得出來。最讓人津津樂道的是,他曾跟隨一佛一道一同出海,並且活著回來了。然而,誰也不知道他在東海發生了什麼,而他每次說到這裏,就會緊緊地閉上了嘴唇。不過,自從那次以後,李槐就變得雲淡風輕起來,“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談中”。

“狗子,你就別抖擻了。你那個,小兒科了!”一位矮胖的中年人,吞一口酒:“上個月,我小小發了一筆橫財,就偷偷摸摸地溜去怡春樓。當時我啵的啵,忒興奮,就點了兩個花姑娘。”

眾人齊齊看著他,嘿嘿地笑了起來。有些人甚至起哄著說:“切,看你這副身骨,行不。”中年人不吭聲,搖了搖頭,自然自語地說:“要不倒,用神油。這麼白癡的常識都不懂,唉!”

眾人哄然大笑,含著酒的人,都噴了出來。“俺那個樂呀樂,左摟右抱的,忒享受的。那個鶯鶯給我摘葡萄,那個鴦鴦含酒灌我。想我正想大展雄風,橫刀立馬的時候,俺就來急了。”

“啥急?燒壞了,還是急著回去跟老婆報到呢?”一個色迷迷地年輕人,眯著小眼睛,樂嗬嗬地看著中年人。

“我啵你的啵。我能急什麼,急尿。俺那個急呀,提著褲腰帶,一路小跑到茅廁。俺想著那兩個花姑娘,就那個樂,拉得也忒暢快,就晃呀晃,搖呀搖。然後噗通一下,我就坐進了茅廁了。”

眾人連忙上下左右盯著他看,然後和他同桌的三人,嘿嘿地笑著故意躲到另外一桌。“我怕,忙大喊救命。俺可給拉了上來,可兩個花姑娘打死都不願意做俺的生意了。俺沒法子呀,就灰溜溜地回家。一回家,看到床上老婆胸前那晃蕩蕩的大米團,腦袋就燒了起來。正想提著褲袋上去,我那個兔崽子居然衝了進來,就喊我要雞腿。”

“我啵的啵,我當時多想就喊,腿就沒了,巴掌就有。可我那個兔崽子,渾然不顧我的眼色和怒火,竹筒子地說,爸爸你不是說去喝花酒給我帶回來的嗎!我那個恨呀,我那個悲呀,我那天晚上就站在門口,足足吃了一夜的西北風。”

“好了,李狗,改天俺帶你去吃花酒。”巨漢舉起酒碗:“來,喝一口,掃掃黴氣。”

李槐微微地笑了一下,也舉起了酒碗,小小地喝了一口:“人生如戲,戲如人生,或喜或悲,其實並不重要,關鍵在於我們都活著。死了,曾經我們想說的,想做的,想珍惜的,就不複存在了,這才是真正的悲劇呀。”

“槐叔,你似乎深有感觸呢,能說說不?”色迷迷的年輕人,小聲地說道。

“聽說過拔刀風嗎?”李槐意味深長地說道。

“九刀一出,神鬼追悔!”巨漢掩著胸口,心有餘悸地說道:“據說,他的刀一出,身體必然分家。”

“對也,也錯也。他是姓風,稱他為拔刀風,也算是對的。然而在很多人眼裏,他應該是拔刀瘋,瘋子的瘋。他有四瘋,一瘋,拔刀一出,橫死遍野;二瘋,神瘋,父親,母親還有他深愛的戀人,皆因他而離去;三瘋,朋友瘋,他最好的朋友,居然精心培養他,讓他莫名其妙地殺掉他父親;四瘋,藥瘋,為了救醒他深愛的戀人,爬過天山,穿過夜森林,尋找起死回生之藥。”

“瘋呀,悲呀,皆是一個緣字。也許,他就是一個傳說,一個悲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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