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商洛給舞飛胥送藥,發現舞飛胥吐血倒在床邊。他立馬放下藥碗給舞飛胥治療,風荷在一邊急的眼淚直流。
好一會兒,舞飛胥終於醒過來了。睜開疲憊的雙眼,映入眼簾的是兩張關切的臉。舞飛胥哇的吐出了一口黑血,沒想到這半命散的毒竟然這麼厲害。
“宗主!”
“宗主!”兩道關切的聲音同時響起!
“咳,咳咳咳,我,沒事。”臉色發黑、雙眼已快無神,卻還在拚命的與死神爭奪著那最後一點生命。
隻要他的眼睛沒閉上,他就會戰鬥到最後一秒鍾,哪怕,直到最後!
“商,商洛,若是我死了,就把我安葬在碩研身邊。我,咳,咳咳,我答應過她要永遠陪著她。盡,盡管她愛的人不是我,嗬,隻要能陪在她身邊也就足夠了。咳咳…”
生不能在一起,死就讓他守在她身邊吧。小時候他們就曾發過誓,不管以後是娶妻還是嫁人都要生活在一起。中途的變調,讓人來不及準備。
他把楓碩岩仍在這裏這麼多年,也是時候去陪陪她了。
“宗主,屬下,遵命!”
銀針續命、以毒攻毒,商洛用盡了各種辦法,始終還是沒能找到解毒之法。難不成,真是天命如此?天命不可違?、
已經不能用敬佩感動這些心情來形容對舞飛胥的感覺,風荷無聲抽泣著。宗主與小姐,終於能在一起了麼?
“繁,繁城那邊,暫時別告訴她,以免她分心。待日後,她來到這裏,自然知曉了!”
到死的那一刻,他都不希望穆繁城因為他的的死仇恨加深。穆繁城對他來說意義非凡,而他對穆繁城也是一個特別的存在。
穆府發生所有的事情又怎麼會逃得過他的眼睛,他都知道,穆繁城在外一舉一動甚至說的每一句話他都知道。夏老的死,封仇影的欺瞞,都是穆繁城的傷心事。
如今,有了水雪世家的幫忙,繁城的勝算隻多不少。
舞飛胥遣走了商洛風荷,自己一個人坐在床上看著窗外發呆。一夕之間,本就憔悴蒼白的臉更加顯得幹瘦枯瘠。眉宇間的憂愁,似乎隨著房間中不斷替換的冷風一起離去了。
夜深人靜,隻有外麵的冷風呼呼做響。
房間搖曳著的燭火,似乎是死神附身的媒介。
舞飛胥起身穿衣,費力的穿上鞋子隨即打開房門往楓碩岩的墳墓那兒走去。
夜色下的墳墓,更顯得淒涼孤寂。
白天還那麼好看的梨花,在這寂靜的夜晚竟顯得如此恐怖可怕。樹影投射在地上,宛若長牙五爪、索命勾魂的魔鬼。
舞飛胥蹲坐在楓碩岩墳墓前,無力的雙手輕輕地撫摸著那冷碑上凸出的字體。“碩研,我愛了你一輩子,希望你來世千萬不要再愛上別人了。不然,師兄真的會很生氣的。”
抬頭看了看夜空,舞飛胥笑著說:“你的女兒真的很棒,你也看到了是不是?嗬!穆長琴不把她當女兒看,是他沒那個福氣。你們的美好,穆長琴這種貪名奪利的小人又怎麼會體會到呢?”
舞飛胥拿出一把形狀似匕首一樣的兵器,它的匕身晶瑩剔透的非常好看。上麵雕刻著一隻斷了翅膀的金鳳,金鳳的喙半張著,好像是在召喚著什麼。它的淚,化作了整個匕身。
“碩研,這把鳳凰壁是當年你親手送給我的。你說他們本身是一對,可是後來被迫分開了,我覺得它們跟我們好像。金鳳是愛銀凰的是不是?這把匕首,以後就交給繁城好了,以繁城的本事她一定會讓金鳳銀凰重新相聚。”
擦擦嘴角滲出的黑血,舞飛胥大笑著,笑的那麼安閑自得、隨意盡興,背上的包袱也跟隨著幾聲大笑卸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