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月痕的槍(2 / 2)

馮天行見狀,暗哼一聲,喚上一個小仆從,吩咐道:“照顧好我們的特使大人。”言罷便徑直走出了房間。

大約過了一炷香的時間以後,馮天行領著兩個小廝出現在了酒樓的大門口,兩個小廝的手上都托著一個蓋著紅綢子的托盤。

馮天行頗有禮貌的向地上躺著的文弱書生(就是我們剛剛提到的武林四公子之一的蕭月痕)照著江湖的規矩拱了拱手,高聲說道:“這位兄弟,鄙人乃本處的掌櫃”,說著指了指身後的兩個托盤,繼續說道:“這是本店給蕭稅監的第一筆稅款,還請兄弟笑納。”

那書生倒也知道些禮數,聽到馮大掌櫃的一番話,馬上一個漂亮的鯉魚打挺,穩穩地站在了馮天行的麵前,正顏道:“馮掌櫃客氣,小生也是受師兄所托,而不得不如此為之,有做的不到的地方,還望大掌櫃海涵。至於馮大掌櫃的心意和這些稅款,小生一定帶到,請掌櫃放心。”接著隨手一拂,那根橫攔在門前的竹竿便象長了眼睛一般倒飛了出來,飛出數尺,巧巧落在了兩個小廝模樣的懷裏。蕭月痕再次向馮大掌櫃作了個禮,表示告辭。而後他向身後的兩個小廝吩咐道:“走了,我們回家!”從身後變戲法似的拿出一把折扇,施施然的搖著折扇踱著步領著兩個托著竹竿的小廝大搖大擺地從圍觀的四、五層人群中走了出去,而人們則相當配合的讓出一條暢通無阻的道路來,且一個個用或是羨慕、或是嫉妒的眼神向悠閑自得的蕭月痕行著注目禮。因為瑞天祥自從開業十餘年以來,不知道什麼原因從來沒有納過一分銀子的稅,今天卻是由大掌櫃親自相迎,而且還是整整兩個托盤的金銀細軟,這便不得不讓這些平頭老百姓們極為關注了。

“一個破書生也這麼大的排場,哼!讓老子在這看著你威風,老子可不幹。”這時一個很不和諧的聲音就像錐子一樣惡狠狠地紮進了蕭月痕的耳朵裏,蕭月痕眉頭一緊,定睛尋去,卻沒有發現任何的蛛絲馬跡,所有人仍然維持著各種各樣的表情,唯獨沒有那種分明的不滿和憤恨的眼神。“難道是腹語?”蕭月痕暗自想道,突然心中有一種不祥的感覺。不由的悄悄看了看身後的那根竹竿。

“不用看了,你是找不到我的。”那股聲音仿佛看透了他的心思,揶揄道。

長期刻苦的訓練和堅強的心智讓蕭月痕經過一陣的六神無主之後便慢慢的鎮定了下來,臉上又露出了淡淡的笑容。這時那陣聲音又出現在了他的耳邊,“好小子,這麼小的年紀就能夠如此鎮定,”聞其言,頗有些讚賞之意,蕭月痕淡淡一笑,對於這個敵友未分的神秘人,一點不敢怠慢,令他苦惱的是,自己的功力根本沒有達到密裏傳音的地步,無論那人說些什麼,蕭月痕都不能不動神色的加以還擊。幸虧他還沒有辱及自己的師門,不然自己就算勝算無幾,也要全力出手,但那人接下來的聲音卻讓蕭月痕覺得不比辱及師門來的輕,那人意猶未盡的說道:“你這小子可比前陣子老夫收拾的那個陸小子有意思多了。”

蕭月痕聞言巨震,渾身一陣顫抖,不由的握緊了雙拳,右手的那柄折扇生生的被他的內力震成了齏粉!當下正待蕭月痕暴走的前幾秒,那聲音卻又筆試時機的響了起來,言語中帶著點讚賞的意思,“那小子沒死,你也不用象死了爹似的,老夫知道你們這些小娃娃搞了一個什麼‘武林四公子’的名頭,”言語中竟然有著那麼一點落寞,“在你們之間想必有著所謂的義氣吧?義氣?”那種落寞的感覺越來越明顯,一直凝聽著的蕭月痕都能強烈的感覺到這種明顯的感覺。說到這裏,聲音一頓,隔了一會接著說道:“不說了,很長時間沒有這麼說過話了,”又一頓,“我和你這乳臭未幹的小孩說什麼?”那人自嘲的笑了笑。

蕭月痕心中的震撼不比剛剛聞聽自己金蘭兄弟出事而憤怒少多少,聽到陸一無事心中本來已經大定,但隨之卻聽到那人自嘲的笑聲,不禁大吃一驚,自忖道:“若論腹語傳密,雖及其難練(我這“大名鼎鼎”的瀟公子便不通此道),但練成之人並不在少數,可是……可是,能用腹語表達喜怒哀樂的人,能讓我如此清晰地聽到他自嘲的笑的人,能運用腹語就像與人麵對麵說話的人,”蕭月痕越想越驚,“這得多麼高的內力。”

“和你這小子說了這麼多,差點忘了一件大事,我這次來的目的呢,就是為了和你說你那個姓陸的兄弟現在被我放在了洛陽城郊的某個地方,你有三天的時間找到他,過了期限,會有什麼結果,老頭子就管不著了,哈哈!好久沒有玩過這麼有意思的遊戲了,哈哈!!!”他的傳音越來越低,直至低不可聞,顯然他已經離開了。

蕭月痕的思維又被這番話提到了嗓子眼,又開始為陸一的生死擔心了起來。再也顧不上驚世駭俗,從身後小廝手裏奪過竹竿,展開身形,隻見一道虛影,刹那間便沒了蹤影。